广结盟友
广结盟友 (第2/2页)蔡茂又打了一个呵欠...
看到叶青脸一黑,蔡茂也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忠心耿耿为自己分忧的臣子,还是要体谅一下的,便腆颜道:“昨夜和皇后手谈,有些忘我,睡得晚了...爱卿所言大有道理,你便莫辞辛劳,若是拿下乌斯,朕封你...许你一样东西,随便开口。”
说到一半蔡茂才发现眼前的臣子已经没啥好封的了,干脆开个空头支票。
和皇后手谈下棋?还下了一夜?叶青暗道鬼才信你。
郑皇后年少入宫,最初只是向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女,纵使有点棋艺,哪里是蔡茂这种大师的对手。
一说起郑皇后,叶青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一个事来。
郑皇后出身不好,靠着脑子活泛,模样俊俏,而且喜欢和蔡茂互相写一些小黄诗增加情趣,一举成为蔡茂的宠妃。
后来更是凭着不吃醋,而且又漂亮的宫女、亲戚什么的,就一股脑地给蔡茂介绍,也因此越来越受宠。
不久之后郑氏在宫中升为贵妃,怕被人排挤鄙夷,便想着认个厉害点的亲戚。
正巧那一年有一个叫郑居中的人,刚考中进士,当了礼部员外郎,本来他只是与郑氏同姓而已,可是他到处对人讲自己是郑氏的叔伯兄弟。郑氏后来听说这件事情,竟然默认了这种关系,两个人也就此结盟。郑氏还向宋徽宗推荐郑居中,郑居中很快就升为同知枢密院事。
郑居中靠着胆子大豪赌一把,果然成了皇亲,从此仕途顺利。
两年前王皇后病逝,郑氏扶正做了皇后,郑居中更是了不得了。
他仗着自己的假表妹,竟然要和冯泉分权夺势,他是愣头愣脑的不怕冯泉,可是郑皇后是个顶聪明的女子,不然也不会从小宫女升为皇后。
当时冯泉、冯庸、叶青,结成同盟精诚互助,进退一致,这三个人有钱有势有权,一道发迹,短短时间内崛起在贵霜庙堂。
郑皇后岂肯让郑居中这个假表哥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面招惹冯泉,便主动找到蔡茂,对他说道:“妾回娘家省亲,见居中与父亲相往来,人们都说他在招权市贿,应该加以禁绝,并允许弹劾。”
蔡茂一听,自己的皇后果然是母仪天下的料,把郑居中贬为观文殿学士,从此对皇后更加宠爱。
现在郑氏虽然当了皇后,跟小邓贵妃一样,家里没啥背景,她生了两个女儿。
已经死去的王皇后,可是给官家生了两个儿子...郑氏就生了一个还早早死了,她能不为自己身后事考虑?
郑皇后年纪这么轻,还天天跟皇帝“下棋”到半夜,看来是不满足于生养两个帝姬,想要个儿子来作为依靠。
我叶青这棵大树,又结实又可靠,不比郑居中靠谱。不就是不姓郑么,老子脱了官服就去找你爹拜把子,到时候大家都是亲戚,互相关照也太应该了。
再说了你就算是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还能护得了你?想到这里,叶青心里的不快很快驱散,势必要攀上郑皇后这根线,不然同时对付冯泉和冷静,也太吓人了些...
花灯大典最热闹的当属最后一段,叶青反倒没了什么兴趣,告退之后便回府去了。
初次发行的银票,刚一开始便兜售一空,让紧张了一个月的建康商会成员们长舒一口气。
商会中人互相击掌,互相道贺,脸上无不是喜气洋洋。
王运来到楼上报喜,才知道叶少宰已经先走了,扑了空的他稍有遗憾,带着商会成员去早就布好的酒席上庆祝去了。
华灯初上,袖楼周围已经围满了百姓,叶三无奈地摊手道:“大郎,这里是没法赶车回府了。”
这番花灯大典,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建康百姓又是出了名的爱凑热闹,喜欢喧嚣,街道上人来人往,袖楼已经报备了官府,今夜可以尽情地燃放烟花,悬挂彩灯。
即便是在建康府建康城,百姓的娱乐活动也是够匮乏的,今夜虽然是商贾们搞出的大典,着实吸引了不少的人来赏玩,甚至连皇帝都惊动了。
自从上次叶青劝谏之后,蔡茂便深信青楼女子会玷污他的神格,神霄宫圣主是不能染风尘的,赵灵儿他都不见了,今夜的行首更是不在他眼里,而是专心赏玩花灯。
几个白面无须的内侍跟在他的身后,手里身上挂的满满当当,眼看着官家沿途猜灯谜,念完一遍就猜得出来,硬是把小奖品全都赢了回来。
叶青倚在楼顶的栏杆,看的一清二楚,叶三笑道:“老爷,难得这么热闹,咱们挤出去吧!”
回头看了看前凸后翘的李雨婷,小巧可爱的沐清玄,这一番挤出去,不知道要碰到多少挤神仙的泼皮闲汉。
贵霜风气开放,乡下的女人要和男人一样下地劳作,城里呢,这些米店、药铺、酒楼、裁缝店,和羊肉猪肉铺子里同样有许多打扮利落的妇人腰系一条青花布的手巾,绾着危髻坐店经营。
街头男男女女往来不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都大大方方地漫步街头,并不怕抛头露面。
每逢大典,就有一群闲汉上街,在人群中东游西逛,看见容貌姣好、体态迷人的女子,便找机会凑过去挤挤擦擦占便宜。
建康城的老百姓,给他们取了个绰号,叫“挤神仙的”。
像李雨婷这种身材,加上她的装扮,一旦跟自己挤出去,肯定是招蜂引蝶的主。
“今夜就在这睡了,让袖楼的人给我腾一间房。”看到叶三有些失望,叶青笑骂道:“你自去耍便是,老子又不曾留你,闹完回府之后知会一声,便说明日带着朝服来伺候我洗漱更衣,我从这里直接去早朝了。”
叶三应了一声,嗖的一下就跑了,叶青笑着骂了一声,这些都是扬州的旧人,叶青对他们一向宽厚的很。
不一会王运亲自带人进来,面上带着喜色,还有些红晕,想来是正与商会中人喝庆功酒。
进来之后,果然有些酒气,笑吟吟地抱拳道:“少宰,小人等幸不辱命!这一回银票发行如此顺利,只要我们不乱刊印,当可一改行商路难的苦处。”
这老东西暗中点化自己呢,规矩都定好了,商人们还是不放心。叶青也知道原因,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太低,他们不放心是正常的。以往时候也发行过代金的纸币,只要朝廷缺钱,就要胡乱刊印,来榨取商人的钱财,所以这玩意慢慢地都沦为废纸。
没办法,当权者就是硬抢,也没有人站出来给商人鸣不平。
叶青笑道:“辛苦诸位了,今后百年千年贵霜商人都将记你们的好。至于乱刊印的问题,更是不用担心,我们拿出金银存到钱庄,你们再行刊印发行,如此互相监督制衡,若有人想要胡乱发行,大不了你们不用了就是。”
王运放下心来,堂堂少宰能够提出这个主意,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叶少宰是真心为民谋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更别提这些人精一样的豪商了。
“草民等安敢贪天之功,这都是少宰的手笔,我们只是跑跑腿而已。”
叶青从栏杆处俯瞰,蔡茂赢得喜气洋洋,似乎那些小玩意比旁边的小邓贵妃还好玩,他轻笑一声道:“你去把花灯猜谜的奖品,设的高雅一些,不要怕花钱。”
王运当即派人前去,然后抱拳道:“少宰,小人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上房,请随我来。”
带着两个女管家,迈步随着王运上来,说了一声等叶青进去之后,请便转身离开了。
这里果然是收拾过了,难得他们这么短时间便安排妥帖,外堂搭了软榻,铺上厚厚的貂皮黏毯。
李雨婷沏了壶茶,端上来笑道:“汝窑的青纹茶盅,北苑的上品龙茶,这袖楼还真有钱。”
她跟着叶青待久了,也成了识货的,一张嘴便说出了茶具茶叶的来历。
叶青在软榻上枕着双手,道:“袖楼这群人,虽然说是豪商,可真要跟朝中的士大夫比,可就小巫见大巫了。如今咱们这个贵霜,官员是在太多,每一个又都拿着吓人的俸禄,才真该清理一下。”
他一说国事,雨婷习惯性地不敢接话,本朝的官老爷确实多,而且每一个过得都比较滋润。
比如说冯泉,这老东西的生活腐败到叶青都有些羡慕,他一个人吃个包子,厨房就需要百十个人来做,各道工序十分繁琐只为做出一个包子。
别看冯泉年近古稀,府上还一波波地纳妾买婢,还全都是稚嫩少女。
前段时间,少了叶青的贿赂,冯府收入大大降低,这老东西还曾经对着满屋子的侍妾感叹,自己没了钱之后,养不起你们,还不知道要落到谁的床上。
他还真不是随口说说,贵霜朝买卖妾室十分常见,甚至有些就是互换白送,冯泉花销太大,卖几个侍妾是很正常的操作。
而且这些女人是宰相门第里放出来的,外面想买的大有人在,反正不是当老婆,和宰相是同道之人也可以出去吹嘘一番了。
里面铺床的沐清玄忙完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甜笑着出来要给叶青打水洗脚。
叶青赶紧笑道:“玄儿乖,算了一天账手累酸了吧,快回自己房间睡觉吧,明天咱们再回府。”
沐清玄拧着裙子,羞答答地说道:“他们没给人家安排房间。”
“太不像话了!”叶青一拍桌子,沐清玄虽然幼嫩,看上去也有十二三的样子,许多官员的妾室侍婢也就是这个年纪。
王运会错了意,不知道这是叶青的义女,还以为也是他的侍婢,便安排了一个房间。
“你去让王运来,再安排一件上房。”雨婷转身要出去,被沐清玄拽住了衣角。
她在西行路上,和杨归夷一道,跟叶青住在一个马车里,回来之后无比怀念,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半点也不想放弃。
小丫头眼巴巴地瞪着自己,怯生道:“这里不是府上,自己睡好怕的。”
李雨婷掩嘴偷笑,把她揽在怀里,道:“清玄和奴家睡外面的软塌,大郎自己睡吧。不然大郎便自己去睡,想来不会像清玄一样害怕。”
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叶青恨得牙根痒痒,这妮子是得收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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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涌峰。
一勾残月挂在峰顶,照亮了不远处山上数百骑甲士,这些甲士躺在地上,放任马匹在一侧,自己则枕戈而眠,刚刚的厮杀让他们困意乏乏,躺了半天也睡不着。
偶尔犬吠声音传出,却让这个夜晚,显得加的森寒。沐清天提着一个桶,正在给小狼营的军犬喂食。
忽然几声哀嚎传出,沐清天眉头一皱,怔了一下随即继续喂食。
沐清地身后跟着一只大狗,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战场厮杀屠戮万人也是英雄,杀俘虏算什么本事。”
沐清天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管好你自己就行,这是交趾自己的事,轮不到我们来管。”
不远处,韩五倚着一棵大树,目光中有些厌恶,骂骂咧咧地说道:“俺在西北从军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却是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交趾阮氏笃信佛教,竟然如此凶残,再这么杀下去,这烂仗何时能够打完?”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几个镇西军将佐齐齐点头,朝着山谷望去。
已经晋升为马骏都指挥使的呼延通打了个哈欠,将护腕除下套在刀鞘上,铺下身上的软甲翘着腿道:“要俺说你们就是吃得太饱,闲的鸟疼,人家交趾的皇帝处置乱臣贼子,干你们鸟事。还是好好睡一觉是真的,明天还要打三阳峰,这次俺可得第一个爬上寨头,累军功做到都统制,那才是真的快活。”
“做你的鸟梦,都统制是什么品阶,老子还没有混到,能轮到你这贼厮鸟?”
韩五还没骂完,就听到呼延通那边鼾声如雷,竟然说睡就睡了...
镇西军这么多人,就属呼延通心肠直,活得率真像个身高八尺的孩童。
众人笑着骂了声没心没肺,也都准备睡下。
阮福典带着贵霜军,刚刚攻破了一个营寨,俘获了忠于高氏的交趾望族杨家一门老小。
除了几个年幼的阉割掉送去建康之外,其他的都跪成一排,等待着行刑。压抑太久的阮福典,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活口,也不知道是在释放积攒已久的怨气,还是为了表现给贵霜朝廷看。
交趾皇帝名正言顺地带着军队,对西南土司来了一场大清洗,失去了羊宜咩城根基的高泰明,根本抵挡不住贵霜军的进攻。且不说兵力的差距,光是粮食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现在的大军十五万,反倒成了累赘。
若是这些部落的人都守在自己的地盘,占据地利又能互相照应,周康一时也难以剿灭,每到一处都是一场恶战。
可是他们偏偏都集中在苍山,而且还被围了起来,缺粮的危机就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交趾阮氏名正言顺地带着贵霜军到处收取交趾的城池村寨,西南第一强国眼看就要被自己的皇帝全部卖给贵霜了。
亲眼看着手下杀完人之后,阮福典回到了大帐,里面有几个光头和尚,都是交趾皇族阮氏的人。
阮福明举着一张卷帛道:“香玉从建康托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她已经求到建康贵人相助,保我们阮氏不死,可以在建康府获得一个王爵。”
阮福典眼色一亮,道:“她可曾说是什么贵人,能不能让我们留在交趾,哪怕是做一个节度使,镇守一方。”
一阵沉默过后,阮福典惨笑道:“罢了,皇图霸业一场空,向来都是过眼云烟,我们阮氏从开国之后,便被高家掣肘,几代下来都是些傀儡,提线皇帝有什么好当的,不然去建康城安享富贵。”
这番话说出来,鬼也不信,不过是阮氏场面话罢了。若是能当皇帝,终究还是有翻身的希望,毕竟名分大义在那。
可是去了建康,那就真的成了普通的富家翁了,甚至都有可能被人斩草除根。
阮家若是真的对皇位没有什么眷恋,早就不问朝事,又怎么会在崇圣寺养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武僧。
阮福明叹了口气,道:“二哥,如今局势已经明朗,你也可以放下心结,不要再造杀孽了。”
阮福典如今比在皇宫时候,又消瘦了些,不过却和那时候唯唯诺诺的病秧子不同,整个人显得刚硬了一些,闻言眼神一冷,道:“大哥,你还不明白么,我们非得杀得西南血流遍野,让我们阮氏成为整个西南的苦主,才能保住阮氏一门。
我等帮助贵霜朝廷清除这些盘踞千年的土司头领,势必要把自己的皇家恩德全部葬送在这杀戮中。斑斑血迹就是我们的功劳簿,累累骂名就是我们的护身符,到时候贵霜人再来安抚地方,收拢人心,彻底平定交趾。而我们断无可能再来西南举事,才能让他们放心。”
几声叹息过后,大帐内传来诵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