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观我手段!(精品了,加更!1W2大章!)
第三百四十二章 观我手段!(精品了,加更!1W2大章!) (第2/2页)高见,这个外人……竟真的做到了!
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幽明地!
一个外人!
一个太学的煞星!
仅仅在黄泉边观摩一日!
然后,用一柄破刀,在石头上胡乱刻了一通!
结果……刻出了一幅蕴含黄泉神韵、足以成为幽明地未来年轻一辈入门观想图?!
荒谬!震撼!难以置信!
却又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
的确,这幅图,只能适合用来的给新人入门,对这些长老来说,实际上没什么用处,只不过是再次印证了一下他们原本就懂的东西。
然而,这份震撼之后,一种更深刻、更令长老们感到复杂甚至……一丝微妙挫败的情绪,悄然滋生。
这幅图,是真的蕴含黄泉神韵,但它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无上秘藏。
对于他们这些浸淫黄泉之道数百年、早已登堂入室的长老级人物而言,这刻痕中蕴含的神韵,他们早已懂得!甚至比这刻痕所展现的更加精深、更加广博。这刻痕,不过是再次印证了他们早已掌握的东西,如同给博士看了一本小学生入门读物。
但,正是这份“入门”的特质,让这份震撼带上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分量!
可是对于新弟子入门来说,这幅图将会极大程度缩短他们的进展,要知道……这些长老,就算懂这些神韵,可让他们刻出来,他们未必做得到。
是啊……它不高深,他们这些长老,就像精通高等数学的教授,微积分信手拈来。但让他们去写一本能让小学生理解“1+1=2”本质的启蒙教材,并且写得如此直白、如此切中要害、如此引人入胜……他们未必做得到!
高见这幅图,就是一本完美的黄泉入门教科书!
对于新入门的弟子,那些懵懂无知、连黄泉之气都难以清晰感知的少年少女,这幅图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可以跳过无数晦涩的摸索!
这幅图观想图,能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缩短进展……何止是缩短!”一位负责教导新弟子的长老声音发颤,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有此图在侧,新弟子感悟黄泉神韵的效率,提升一倍都是保守估计!它……它将成为我幽明地未来的基石!”
这份价值,无关乎长老们个人的修为高低,却关乎一个宗门最核心的命脉——传承!
高见,用一个外人、一把锈刀、一日观摩、一堆粗劣刻痕,为幽明地送上了一份他们无法拒绝的“厚礼”——一份足以让整个幽明地年轻一代修行起点提升一截的无价之宝!
而此时此刻,在黄泉伸出,那位老祖幽蓝色的火焰之瞳,死死盯着镜中那片狼藉却散发着浩瀚神韵的礁石图,以及那些围坐感悟的长老们。
他那亘古不变的气息,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黄泉神韵……一日观之……竟至于斯……”
老祖的声音低沉沙哑,蕴含着前所未有的震惊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
他看着高见离去的背影,那模糊面容下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杀意?依旧在。
但此刻,却被一种更强烈的、对“价值”的贪婪和……对“未知”的深深忌惮所覆盖!
与此同时……
其他人都知道,高见自己能不知道吗?
当然不可能!
高见是故意的。
高见此举是精心设计的生存策略——用这些价值,来换取活命的筹码。
这不只是给幽明地看的,想来……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达到神朝。
但毕竟幽明地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充足的机会来表达‘诚意’,在神朝发现这里的情况,派人过来之前,幽明地可以先来谈条件。
议论声、惊呼声、质疑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在幽明地的每一个角落响起。从最低阶的杂役弟子,到闭关潜修的核心真传,无人不在谈论“黄泉图”与“高见”这个名字。
整个宗门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沸腾状态,既有狂热向往,更有对高见此人深不可测的震撼与……一丝隐隐的敬畏。
黄泉岸边,那片被刻满了“涂鸦”的礁石区,此刻已被数位长老联手布下的强大禁制严密守护。
禁制光幕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隔绝了所有试图靠近的低阶弟子。而在禁制内部,长老们依旧盘坐于刻痕之旁,神情专注而复杂,有人还在反复验证、感悟,有人则已经开始低声商讨如何利用这东西优化宗门的新人培养体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激动、沉重与紧迫感的气氛。
与外界和禁制内的沸腾截然相反,高见所居的那间简陋石屋,却如同风暴中心的一片奇异净土。
石屋门扉紧闭。
屋外,早已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幽明地弟子。有怀着好奇想一睹煞星风采的,有心思活络想提前攀附的,甚至还有几个自视甚高的真传,带着审视与不服气的目光而来,试图挑战或者质问。
然而,无论何人,无论以何种理由叩门求见,得到的回应,只有一片沉寂。
石屋之内,静得如同空谷。
高见仿佛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既未趁热打铁去接触幽明地高层,也未对那轰动宗门的“黄泉图”表现出丝毫得意或关切。他就静静地盘坐在石榻之上,双目微阖,气息沉凝如水,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惊天动地之事,都与他无关。
他在等。
就在这片奇异的喧嚣与沉寂交织之中,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石屋之外。
夏忧蠹。
她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袖,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恢复平静,但那眼底深处的惊愕依旧挥之不去。她走到门前,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粗鲁地叩门,而是伸出纤纤玉指,在门扉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叩、叩、叩。
声音清脆,在略显嘈杂的门外显得格外清晰。
门开了。
“吱呀……”
一声轻响,那扇隔绝了内外喧嚣的石门,竟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门内光线昏暗,隐约可见高见盘坐的身影轮廓,以及他那双在昏暗中平静望来的眼眸。
“夏姑娘?”高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到来,“请进。”
夏忧蠹看着那敞开的门缝,再看看身后那些瞬间投来的、充满难以置信的目光,心中那份惊愕,瞬间又浓重了几分。
他竟然……为自己开了门?
拒绝了那么多人的拜访,而唯独对自己开了门。
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夏忧蠹有点小开心和窃喜。
拒绝了那么多长老、真传、好奇者的拜访,而唯独对自己开了门。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很可能只是因为昨日有过“浅谈”的交集,或者……是某种算计的一部分?但心底深处,一个属于女子本能的念头还是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是特别的。
这份“特别”带来的小小得意,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愉悦的涟漪。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下巴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矜持,迈步跨过了那道门槛。
女人总是喜欢把自己当成特别的,而当她们真的变成特别的之后,总是会因此而暗自欣喜。
石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窥探。
石屋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一盏微弱的灯散发出光芒,映照着高见盘坐在石榻上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那身素净的袍子,神色平静,仿佛外面因他而起的滔天巨浪只是清风拂面。
“高先生好手段。”夏忧蠹开门见山,声音清冷,试图压下心中那点不合时宜的窃喜,将话题引向正轨,“昨日才问了我功法根底,今日便在黄泉之畔,弄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动静。堵门立威是前戏,这黄泉刻图也是要做大事,那么……套我功法,到底是为何?我在这其中,到底是什么位置?”
她走到矮几旁,并未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高见,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你想对幽明地做什么?刻下刻下那些,难道仅仅是为了保命?”
高见抬眸,迎上她审视的目光。昏暗中,他的眼神深邃依旧,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反问道:“夏姑娘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闲聊的提问,让夏忧蠹微微一怔。
她正等着听他的谋划或者狡辩,结果对方却问起了……评价?
“你?”夏忧蠹秀眉微蹙,本能地就想说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不可理喻”、“聪慧”、“悟性极佳”之类的词。但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平静得近乎无辜的眼神,以及门外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一种奇怪的别扭感涌了上来。
她不想夸他!
尤其是在他搞出这么大动静、明显掌控着主动权的时候!好像自己一夸,就落入了下风,承认了他的厉害似的。
于是,她微微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傲慢语气,含糊道:“不过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家伙罢了。”
“哦?仅仅是出人意表吗?”高见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对她的评价并不意外,也毫不在意。他非但没有追问,反而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地落在夏忧蠹身上,开始了他自己的“评价”:
“夏姑娘骨相清奇,贵气天成,此乃天授,非人力可及。”
“昨日品茗,虽受惊扰,然举止进退有度,不失大家风范。”
“今日闻此变故,能压下惊愕,直趋此处质问,足见心志坚韧,勇气可嘉。”
“更难得的是……”高见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真诚的欣赏,“心湖能保有一份难得的澄澈灵动,不染污浊,实属异数。”
他一句接一句,语调平稳,夸得有理有据,从骨相夸到气质,从勇气夸到心性,仿佛在细数一件稀世珍宝的优点。
完全没接话,开口就是夸。
夏忧蠹:“……”
她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质问和探究,被他这不着边际的、密集的赞美砸得晕头转向。
一股强烈的烦躁感油然而生!
她不是来听他吹捧的!她是来问个明白的!
他之前套她的功法底细,到底是为了什么?跟今天这黄泉刻图有什么关系?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这种被刻意回避、被云山雾罩、被当小孩子一样用漂亮话敷衍的感觉,让她非常、非常地不爽!
“够了!”夏忧蠹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悦,她猛地转回头,瞪着高见,“高先生!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语速飞快地说道:
“是!我承认!你厉害!行了吧?!”
“堵门十连败真传,是你厉害!”
“一日观黄泉悟神韵,刻下那……那鬼画符,不对,是黄泉神意图,更是厉害得离谱!厉害得让整个幽明地都炸了锅!让那些眼高于顶的长老们都围着石头打转!”
“你高见,手段通天,心机似海,算无遗策!这总行了吧?!”
她一口气说完,脸颊因为激动和一丝羞恼而微微泛红,那双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高见,带着最后的倔强和不容回避的坚持:
“现在,高先生!能请你告诉我了吗?你之前处心积虑问我功法跟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跟你今天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别再敷衍我!”
石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只有夏忧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夏姑娘,怎么如此心急?”他声音平缓,带着一种令人烦躁的从容,“我昨日才得知你的功法,如今不过一日光景而已。便是凡间厨师,炖一锅高汤,也需文火慢炖三日吧?”
夏忧蠹简直要被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气笑了:“心急?!你两天之内,堵门败真传,黄泉刻神图,搅得整个幽明地天翻地覆!现在却嫌我心急?”她向前一步,开口道:“高先生,你耍我玩呢?”
高见不为所动,甚至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轻啜一口,才抬眸看向她,眼神深邃如古潭:
“如果我说,这些……真的只是前菜呢?”
“荒谬!”夏忧蠹下意识反驳,但话刚出口,一股寒意却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让她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前菜?
如果堵门立威是前菜,黄泉刻图也是前菜……那正餐是什么?
那将是何等惊天动地的事情?!
而自己……在这位高先生谋划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棋子?是助力?还是……祭品?
她突然想起昨日自己在他面前“反将一军”、自鸣得意地吐露功法根底的情景,那份小小的窃喜和掌控感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被愚弄、被俯视的冰冷感。自己的那点“手段”,在他眼中,恐怕拙劣得如同儿戏!
高见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波动,放下茶杯,声音依旧平静:“夏姑娘,现在真的无需着急。坐下来,喝杯茶,静观其变便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夏忧蠹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再说,关于你的功法跟脚,你昨日不过说了些‘命’、‘运’、‘铺垫’之类的皮毛,具体的修行法门、核心术诀,你可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未曾透露。又在担心什么呢?”
“我之前是不担心!”夏忧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但现在我有点担心了!”她死死盯着高见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你……你不会真的就凭那几个字眼,就推测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吧?!”
高见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却不再言语。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夏忧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那笑容,分明在说——是又如何?
高见表面平静,心湖却如明镜般映照着所有的线索与推演。
要知道,当初那位黑袍老祖元律,能看穿因果!这是他从凉州被捉到幽明地的时候,就得到的情报,他就靠这个找到了自己,也靠这个知道了自己杀了血海君和黄呈石,知道自己是幕后黑手。(详情见第三百三十一章)。
足以见得,这位将自己请来的十二境巨擘,拥有窥视因果脉络的可怕能力!这绝非寻常手段。
而夏忧蠹,这位身负离奇气运、被幽明地“真心实意”对待的核心弟子,偏偏被老祖派来与自己接触。这其中,岂会没有牵连?老祖让她来,绝非随意为之!
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是双管齐下的试探与展示!
试探幽明地,尤其是那位黑袍老祖对自己的真实态度和底线——是杀?是囚?还是榨取价值?堵门是试探反应烈度,接触夏忧蠹是试探高层意图。
黄泉刻图,则是展示自己的价值——
他要让老祖明白,他高见活着,远比死了有价值得多!而且这份价值,足以让幽明地老祖心动!
更深层的目的,是窥探老祖的根基!
老祖捉他来,是为了凉州的事情,更是为了其冲击地仙的隐秘计划!此刻的幽明地老祖,需要海量资粮!
那么,高见要做的,就是投其所好,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饵!
而这个“饵”的关键,就在于理解老祖的根基!理解他冲击地仙的核心需求和可能存在的破绽!
夏忧蠹的功法——“以‘命’入手,观人命数,铺垫富贵或劫难”,便是高见窥探老祖根基的一把钥匙!
老祖能看穿因果,与夏忧蠹操纵“命数”、“劫难”的功法,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老祖如此看重夏忧蠹,是否因为她的功法是直接传承的,还是说,对他的地仙之路有着某种特殊的助益?比如……帮助他规避突破时的劫难?或者……更直接地“铺垫”其证道之路?或者没那么复杂,只是单纯的传承?
反正,从夏忧蠹观察命数的手段来看,寻找老祖根基的突破口,就在她身上。
高见通过夏忧蠹的只言片语,结合对幽明地环境的观察、对黄泉神韵的感悟,以及对黑袍老祖行事风格的揣摩,正在脑海中构建一个关于老祖根基和需求的模糊模型。
他要找到那个关键点——那个老祖为了证道地仙,愿意付出巨大代价、甚至暂时放下凉州之仇的关键点!
一旦找到这个点……
他的性命不仅无忧。
他甚至能反客为主,从这魔道巨擘的宝库里,掏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对此,夏忧蠹似乎隐有担忧。
她不知道高见要做什么,只是来自她修行的功法观察命运带来的某种感觉,以及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有点不妙,所以她才专门赶过来质问高见。
然而,就在她心念电转,准备再次开口逼问之际——
高见动了。
他并非回答,而是缓缓从石榻上站了起来。
他开始当着夏忧蠹的面,演示功法。
高见曾经见过黄泉。
在沧州看见的黄泉,在幽明地看见的黄泉,在天人众记录之中的黄泉,玄化通门大道歌神韵之中的黄泉。
所有的感悟、所有的神韵、所有的“意”,在这一刻,如同百川归海,被一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推演意志强行糅合、压缩、提炼!所有的东西,被他结合在一起,然后由夏忧蠹之前所说的一点‘灵感’所驱使,然后开始创造功法。
这只是刚刚具备雏形的功法——
但,夏忧蠹惊惧。
这功法,有她修行功法的那么一点味道了。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这已经不是悟性惊人了,这简直是怪物!是窃道者!
他竟然真的仅凭自己昨日透露的那点皮毛概念,硬生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触碰到了她功法最的边缘,并试图……创造出一门带有类似神韵的雏形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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