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幼稚的追求

第十二章 幼稚的追求 (第2/2页)

他计算过时间，研究过路线，甚至模拟过对话。他决定用最朴素、最直接的方式，请求和她谈一谈。
　　
　　但他忽略了自己在公司的知名度，以及员工们对八卦的热情。
　　
　　“快看！那是毕总吗？”
　　
　　“我的天，他是在等沈总下班？”
　　
　　“这画面太惊悚了，我需要拍下来…”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像是个…饭盒？”
　　
　　人群开始聚集，窃窃私语和手机拍照的咔嚓声不绝于耳。保安试图维持秩序，却无法驱散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员工。
　　
　　沈白婕和小林走出大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毕晨被层层人群半包围着，手里确实拿着一个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的保温饭盒，站得笔直，表情僵硬得像是在参加商业谈判。
　　
　　看到她出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
　　
　　毕晨上前一步，将饭盒递过去，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生硬：“我…记得你胃不好，不能吃太凉的东西。这是…粥。”
　　
　　沈白婕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举着手机的员工，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她没有接那个饭盒，只是用周围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冷静地说：“毕总，如果您有公事，请通过正式渠道预约。如果是私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最后落回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私事可谈了。请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引人误会的事情。”
　　
　　说完，她绕过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小林赶紧跟上，发动车子，迅速驶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毕晨独自站在原地，手里还举着那个可笑的饭盒。周围的人群在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后，瞬间作鸟兽散。
　　
　　但他知道，不到半小时，他在停车场被沈白婕当众拒绝的视频和照片，就会传遍整个公司的内部网络。
　　
　　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室，毕晨将那个一口未动的粥倒进垃圾桶。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灯火通明的城市，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送花，送餐，守候…这些在论坛上被奉为圭臬的“浪漫举动”，在她那里全都变成了笑话。
　　
　　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笨拙地模仿着普通人的情感表达，却忘了他们之间，早已不是普通夫妻的关系。
　　
　　那些他曾经亲手制定的规则，那些他用来自保的围墙，如今成了他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以为放下身段就是诚意，却不知道，在她眼里，这只是一场更高级的、名为“追求”的商业策略。
　　
　　手机亮起，是周慕辰发来的消息：「看到群里的视频了…节哀。顺便，需要我给你推荐个靠谱的情感咨询师吗？」
　　
　　毕晨没有回复。
　　
　　他打开那个匿名论坛，光标在删除账号的选项上停留许久，最终却没有按下。
　　
　　幼稚吗？或许吧。
　　
　　但除了这些笨拙的、可笑的尝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在这场他迟到了太久的“追求”里，他像一个手持错误地图的旅人，在感情的迷宫中跌跌撞撞，找不到出口。
　　
　　而唯一的引路人，已经对他关上了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