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平白矮一辈
第五百二十六章 平白矮一辈 (第1/2页)洪智有按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老师,我跟她能有什么?
“就是聊了聊人生理想,劝她留在国内,别总想着往外跑。
“这不也是您想让我说的吗?”
吴敬中冷冷地盯着他,眼神像是要在他脸上剜出两个洞来:
“你少在这儿跟我胡扯。
“聊这点事,你能从晚上九点一直聊到凌晨一点半?
“你小子,到底对蕊蕊做了什么?”
洪智有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甚至带着几分无辜:
“老师,我和蕊蕊投缘,谈得来,就多聊了一会儿。
“再说了,她一个大活人,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他往前凑了半步,摊开双手。
“我俩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等等……”
洪智有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睛瞪大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老师,您不会是怀疑,我和蕊蕊发生了……那个吧?
“你想想,蕊蕊多聪明的孩子,我跟她初次相见,三言两语能忽悠她以身相许,我敢说,你敢信吗?”
吴敬中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洪智有的鼻尖上:“你小子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我警告你,最好是没有。
“不然,我亲手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
洪智有摸了摸鼻梁道:“这样吧,有机会您再让我跟她见一面,我跟她好好谈谈,把话说清楚。”
“见个鬼!”
吴敬中低吼一声。
“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
“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洪智有立刻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立正站好,一脸严肃,“是,是,学生明白。”
吴敬中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滚吧。”
“好嘞。”
洪智有如蒙大赦,连忙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他猥琐的背影,吴敬中气的牙根痒痒。
吱呀。
内堂的门被推开,刘雄走了进来。
他看到吴敬中铁青的脸色,便知道站长这火气还没消。
吴敬中一屁股坐回藤椅上,拿起茶杯,却发现茶水已经凉透了,又重重地放了回去,发出一声闷响。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刘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站长,您还在为蕊蕊的事发愁?”
吴敬中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满是疲惫。
“是啊。
“你说,蕊蕊要是真看上这臭小子了,可怎么整?”
刘雄笑了笑:“站长,我觉得洪股长挺好的啊。
“您看他,多能搞钱,又会来事。
“就他这本事,将来就算光复了,也肯定能吃得开。
“而且,小洪这人仗义,人品、口碑在哈尔滨这地面上,那是没得说。
“站里这帮弟兄,哪个不看好他?
“蕊蕊小姐跟他在一起,那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糊涂!”
吴敬中猛地一拍扶手,瞪着他。
“洪智有身边多少女人了?
“光我听说的,孩子就有俩了!
“一个顾秋妍,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土匪!
“怎么着?蕊蕊跟了他,是去给人家当后妈,还是去做小?”
刘雄摸了摸自己尚未秃顶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暴躁:“站长,这还不简单?
“我找几个人,直接把那几个女的都给突突了,不就完事了!
“洪智有有多少个女人,老子就给他宰多少个。
“到时候,不就剩下蕊蕊小姐一个了?”
吴敬中被他这混账话气得直翻白眼,“去去,你就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
刘雄嘿嘿一笑,挠了挠头。
“要不说这男女之事就是麻烦,反正我就觉得,这世道找女人、生孩子,纯粹是硬找苦吃。
“有这精力,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多杀他几个鬼子不好吗?
“还省得成天提心吊胆的。”
吴敬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刘雄干笑一声,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
内堂里又恢复了安静。
哎!
吴敬中眼神一黯,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摇头低叹了一声。
玛德,让那小子给拿住了!
……
翌日上午,十点。
办公室。
洪智有正和任长春在棋盘上厮杀。
他捏着一枚黑子,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洪智有随手放下棋子,拿起听筒。
“喂。
“是我。
“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将听筒放回原位,动作不紧不慢。
他看向任长春,吩咐道:“长春,你马上去一趟宪兵队。
“看看久保太郎的尸体,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任长春正琢磨着棋局,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
“久保太郎……死了?”
话音刚落,他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是!股长,我现在就去!”
他快步走出办公室,脚步声在走廊里显得格外急促。
一个小时后。
任长春满脸喜色的赶了回来:“股长!确定了!
“就是久保太郎那孙子!”
他喘着粗气,兴奋地说道:“宪兵队侦查给出的结论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在自家浴缸里淹死的!”
洪智有“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只是死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
“知道了。”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袖。
“去安排两辆车,叫上几个靠谱的弟兄,跟我去一趟佳木斯。”
任长春立刻领命而去。
洪智有踱步来到隔壁特务科,推开了周乙办公室的门。
周乙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中,眉头紧锁。
洪智有自顾自地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久保太郎死了。”
“哈尔滨暂时是太平了,我去把嫂子和孩子接回来。”
周乙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辛苦你了。
“正好我手上有个案子走不开。”
洪智有跟高彬请示之后,一行人没有耽搁,直接驱车驶出哈尔滨,朝着佳木斯的方向而去。
数日后。
顾秋妍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再一次回到了哈尔滨这栋熟悉的宅子里。
已是九月底,秋意渐浓。
怕冻着孩子,周乙提前让刘妈在壁炉里生了火,屋子里暖洋洋的。
晚上。
周乙推门回家,一进门就听见孩子嘹亮的哭声。
客厅里,顾秋妍和刘妈正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
刘妈见他回来,连忙躬身行礼。
“先生回来了,正好饭菜刚上桌。”
周乙脱下外套,走到摇篮边,看着里面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家伙。
“孩子没事吧?”
顾秋妍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她的背,脸上满是无奈: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白天光睡觉,一到晚上就哭,太磨人了。”
刘妈在一旁搭话道:“先生,太太,这就是‘夜哭郎’。
“按我们乡下的规矩,贴张红纸就好了。”
顾秋妍愣了一下,“贴红纸?”
“是啊。”
刘妈说得煞有介事,“我们乡下孩子要是闹夜,就找个教书先生在红纸上写几个大字: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可灵光了。”
她又转向周乙。
“先生,您是文化人,今晚您给写上,我明儿一早去路边的电线杆子上给贴了。
“路过的人念叨得多了,孩子准保就不哭不闹了。”
周乙看着妻子和孩子,脸上露出难得的温和笑意。
“好,辛苦刘妈了。”
等刘妈下楼,周乙从顾秋妍手里接过孩子,有些生疏地晃动起来。
“你要喂养孩子,饿得快。
“以后吃饭就不用等我了。”
顾秋妍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那怎么行,你可是孩子她爸。”
周乙低头看着怀里小小的婴儿,叹了口气。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光复国土。
“日本人要是一直赖着不走,照这架势,以后我还得指望这丫头给我养老送终呢。”
顾秋妍笑了笑。
“你明白就好。
“这几天见你老是对她不冷不淡的,一副怎么也亲不起来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呢。”
周乙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喜欢孩子。我儿子家乔很小就和我分开了,他现在长这么大了,我都没怎么抱过他。”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许多。
“再者,我这手上沾了太多人血,每次一抱细皮嫩肉的小丫头,我就觉得身上太脏了,怕惊着她。”
顾秋妍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
“你又不是刽子手。
“你是活菩萨。你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你救的,是千千万万的人。
“就算将来不在了,那都是要升天的。”
周乙抬起头,笑了笑道:
“谢谢。
“你是第一个这么安慰我的人。”
顾秋妍看着他,嫣然一笑:
“本来就是。”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对了,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情况?
“你别忘了,我也是一名战士,可不能啥事都瞒着我。”
周乙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神色变的凝重起来:
“有。”
“而且,情况十分不妙。
“诺门坎战役日本人输了,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参谋长矶谷廉介皆被罢免,转入了预备役。
“昨天,陆军部次长梅津美治郎已经正式到任,就职关东军司令,并兼任驻满特命全权大使。”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位以后就是满洲国真正的‘皇帝’,拥有比植田谦吉更大的权利。”
顾秋妍的心沉了下去。
“更糟糕的是,”周乙的语气愈发凝重,“梅津美治郎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崇尚武士道精神,唯军功论,而且极度反感派系政治之争。
“他甚至比涩谷三郎,还要‘金刚不坏’。”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顾秋妍的心头。
涩谷三郎的难缠,她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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