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4：巴风特（2）

OF3-EP4：巴风特（2） (第2/2页)

经过长达168个小时的争吵、斗殴以及少数冷静者那根本没人在意的辩论之后，地球联邦国会艰难地通过了旨在于前所未有的特殊危机下保护联邦全体公民的【自由之子法案】。密切关注着事态进展的媒体人士一般倾向于将该法案的核心总结为两点：其一，以防止反人类集团趁机渗透为由推迟地球联邦的各级选举并勒令被认为有高度嫌疑的立法机构停止行使职能甚至解散；其二，将原本名义上归治安维持部保安局管辖的A-LAWS从法律上规定为受地球联邦总统直接指挥的军队并在此基础上大幅度扩张A-LAWS原本的执法功能，连居民社区巡逻服务都囊括在内。
　　
　　反对派国会议员以声浪更高的唾骂对任命A-LAWS最高司令官荷马·片桐为新设立的A-LAWS联邦事务管理总局第一任局长的决定报以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
　　
　　虽然国会大厦内外的异议者不遗余力地将这一天渲染为地球联邦历史上、24世纪以来甚至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饱受地球联邦成立以来管理混乱之苦的各地居民们并不在意麦克凯恩总统这些已经明显越界的【临时措施】：有人愿意出面整顿局势总比所有人袖手旁观强得多，而且地球联邦公民们显然会成为袖手旁观过程中的代价。随后的几天里，地球联邦又以总统令和法案交叉的方式通过了一系列继续扩张A-LAWS权限的决议，其中包括A-LAWS可应治安维持部请求监督联邦军的下一阶段整编、重组工作。
　　
　　等同将联邦军置于A-LAWS指挥之下的法令引起了社会各界广泛争论，联邦军即将被A-LAWS完全吞并的说法一时间甚嚣尘上。在围绕着5月初的剧变展开的一系列舆论对抗中，佁然不动的吉尔斯·普莱斯仍然按照原计划进行着他的巡回表演。只要他出面说几句公道话、提醒大家那些太空建筑工人和反联邦叛乱武装组织成员将要用何等凶残的手段一视同仁地报复全人类，不愿在他人的复仇中成为陪葬品的联邦公民们内心对现状的不满便会暂时得到遏制。
　　
　　他只在一件事上拿不准分寸：不管他要怎样花言巧语，普劳德殖民卫星的太空建筑工人受着高工伤风险、地球居民难以想象的高强度工作压力（字面意义上）以及几乎不存在的保障等一系列因素折磨是不容否认的。吉尔斯不愿总是把责任推卸给地球联邦的企业——这些企业在相应的丑闻曝光之前总是能一直逃过地球联邦的监管——但暗示VEDA给出的应对方案存在缺陷甚至受到人为引导还为时过早。
　　
　　5月底的一天，完成了【全球巡演】（不包括未加入地球联邦的国家和地区）的吉尔斯抵达了他返回大不里士之前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也就是天西机械公司总部所在地东京，但天西贤治本人却很不巧地跑去大阪度假了。并不介意多跑一段路的吉尔斯于是又赶去了大阪，和同伴在平时充当智能家居环境测试中心的宅子里见了面。
　　
　　“我都规划好了……一定要把这些地区拼接到市场的链条中。”刚和天西贤治碰面，吉尔斯便直截了当地说，自己希望天西机械公司能和阿扎迪斯坦王国境内克鲁吉斯地区的联邦青年联盟和当地居民签订一些协议。“这也是让联邦青年联盟脱离我们的资助、自力更生的第一步。”
　　
　　“你知道这种合作关系不可能维持太久的，地球联邦的法律没有规定大中型企业一定要指定联邦青年联盟为交易对象。”天西贤治不介意把一部分加工环节交付给联邦青年联盟以及那些在他们的扶持之下才得以重建家园的中东或非洲地区居民，反正天西机械公司又不可能垄断市场上下游的一切环节。他爽快地答应了吉尔斯的条件，但同时也提醒爵士注意过于依赖大型企业【施舍】的后果。“阿扎迪斯坦自己的电力企业要早点恢复正常，否则你们连加工厂的供电都搞不定。”
　　
　　“这两件事都不用你来操心，我们在推进重建工作的过程中顺便给许多村镇引进了新的经济管理模式……就算是思想不怎么开明的人也不会拒绝钱的。大家都可以像管理公司那样管理每一个自治社区，然后再经过联邦青年联盟这个平台协调行动，到时候不经过它的商业活动就很难取得足够进展了。”胸有成竹的爵士笑着说，天西贤治真该像自己或埃瑟林那样长期居住在中东地区，这样一来就能近距离见证战后重建工作的成果了，“先别急着感谢我，我还是从你们日本人这里得到的启发。”
　　
　　“我可没说要感谢你。”既然吉尔斯保证一切都在控制之下，天西贤治欣然在对方携带来的合同上签了字，“说到埃瑟林大元帅，媒体现在几乎不提地球联邦和阿拉伯共和国之间的谈判了。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老样子，双方都在卖力地拖延时间。我们都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这毕竟是我们最容易和另一头的朋友沟通的窗口了。”谈起地球联邦和阿拉伯共和国之间的谈判，吉尔斯啼笑皆非地说，谈判双方都把不久前的普劳德殖民卫星包装为自己的胜利——斯泰格迈耶委员长将此事视为一扫地球联邦内不稳定因素的契机，而伊姆兰·阿菲夫则将地球联邦停止对阿拉伯共和国的步步紧逼归功于他本人。“但我感觉这样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就算麦克尼尔仍然下落不明，我们也要自行启动下一阶段的方案。”
　　
　　“……你目前有什么打算吗？”
　　
　　“考虑过好几种办法了，看上去都不太可行。”收好合同文件的爵士摇了摇头，他还没有推动地球联邦高层和利邦兹一伙决裂的把握，“动手太早，我们就会成为举世皆敌的叛徒；动手晚了，只怕地球联邦的高层都要被利邦兹换成他的傀儡。”
　　
　　“既然你还没拿定主意，我就先说我的结论了。”吉尔斯以为天西贤治要给他展示些什么新发现或新研究成果，但今天既没有穿皮衣也没有穿工作服而是只随便地披着一件运动服的社长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继续说着吉尔斯无从确认真伪的话，“要不是你把那些【人】的样本送给我进行秘密研究，我几乎被利邦兹蒙骗过去。看来他一向记得对合作伙伴保持必要的戒备。近期悄悄地更新了生物检测系统的程序之后，我发现……我周围的拟变革者和克隆人越来越多了。也有可能一直就这么多。”
　　
　　“所以你是被吓得独自一人跑到大阪的？”
　　
　　“……你又在瞎猜了，吉尔斯爵士。”
　　
　　“这么说，麦克尼尔的猜测是正确的。利邦兹正打算用他真正可靠、绝对忠诚的手下接管世界，而那些过于显眼的【单人】部队只是他抛出来的诱饵而已。”吉尔斯猜得到利邦兹会逐渐收紧套在全人类脖子上的绞索，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行动会这么快而已，“……必须做两手准备，拟变革者是同时以生物和数字生命形式存在的。还好你们一直在秘密进行隔离VEDA的系统开发。”
　　
　　天西贤治一点都乐观不起来，他说不准自己的秘密工程有多少已经泄密，而且天西机械公司也没有能力在全面冲突爆发后瞬间接管全世界的电子设备系统。被关在木星圈的天人组织成员以及新天人组织内的874也曾各自独立开发过隔离VEDA的系统，这些系统的适用性还有待检验。“先不说电子系统的事了……利邦兹的手下是真正的秘密军队，而且在被利邦兹唤醒之前与普通人无异。寻常的鉴别和镇压手段效率太低了，我想我们需要开发一种针对拟变革者和这种新型量产超兵克隆人的生化武器，但我这里聘请的研究人员水平有限，他们在过去这两年时间里没拿出什么成果。也幸亏他们没取得什么进展。”
　　
　　“先等一下，你手里不是还有纳米机器人和远程认知矫正这两张牌吗？”
　　
　　“利邦兹必然会有所防范，不能指望这两个方面的制衡起到太大作用。”
　　
　　“……我可没办法帮你把你们的所有研究数据和素材交给色雷克斯博士。”吉尔斯连忙推辞，这和他是否愿意冒险无关。一旦利邦兹注意到他们的行动，已有的应对措施就会失效，而众人将难以得知利邦兹用来接管世界的新方案。“如果发生了窃贼随便偷走了东西又恰好把赃物丢在合适的位置这种随机事件，说不定能逃过VEDA的分析。”
　　
　　“我这里恰好有合适的窃贼。”
　　
　　“……你是说克洛斯洛德？我听说她在弟弟差点死于非命之后就停止了对你的秘密调查。”
　　
　　“那是暂时的，而且她那些不甘寂寞的同事也会提醒她坚守自己的初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天西贤治摇着手旁的扇子，颇有运筹帷幄的风度，“经派遣工人-采访记者这条渠道，就可以把我想交给色雷克斯博士的东西带到距离他最近的位置。然后，我会假装组织一次和泄密有关的调查并把矛头指向北美，剩下的就看你和大元帅的随机应变了。放心，有阿杰姆贝在，色雷克斯博士应该没机会再单独发明针对欧洲白人的生化武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