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阎罗经,天子剑
第392章 阎罗经,天子剑 (第1/2页)驱魔真君入职冥府前,乃是终南人士,本家姓钟,年少失怙,唯有一妹自幼相依。
钟家兄长小名阿牛,青面环眼,面貌丑陋,打小别人就叫他阿丑。
钟阿牛性子直冲,听不得别人骂他,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事打架。
钟阿牛为此专门学习武艺,说来也巧,阿牛家隔壁就有一个金盆洗手的老把式,那老头有些本事,院里四五百斤的磨盘,在他手里仿若无物,便是在寒冬腊月里也能光着膀子,浑身冒热气儿!
阿牛心想,别人嘲弄他,必是因为看他好欺,若他学得一身好武艺,谁还敢取笑于他?
隔壁老头儿子怕吃苦,不愿习武,老头也不想后辈再入江湖这片泥潭,可这一身的武艺总不能就此失传.
正好那钟家小子有一身好骨相,但法不轻传,老头不想轻易把本事传给别人。
所谓得之易,失之易;得之难,失之难。
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被珍视。
于是这老头就整日故意在钟阿牛眼前卖弄,只要阿牛挨了打,鼻青脸肿回来,总能看到隔壁老头呼呼哈哈卖力的表演节目。
那模样跟天桥表演胸口碎大石、银枪刺喉、大力金刚指的杂耍艺人没什么两样,唯独不同的兴许就是老头表演的更像真本事!
这一日,阿牛终于按捺不住心中躁动,他来到老人家中,纳头便拜。
老头差一点落下泪来,不过却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他等了整整三年!
若钟家小子再不过来,就得白天给他烧纸,晚上他给托梦传授武道了。
老头也不为难钟阿牛,俩人一拍即合,就此成了背地里的师徒。
为什么说是背地里?说到底还是老头不想因为师徒之名,再次将自家牵连进江湖里。
老头把话说的明白,你钟阿牛日后惹下祸来,不能说我是你的师父,你若敢透露一字半句,就休怪我不讲往日情分,亲手将你打杀!
钟阿牛果然守信,从不向任何人透露一身武艺学自何处。
十五六岁时,钟阿牛已然打遍全村无敌手,便是县外五十里的匪寨,也被他赤手空拳,打得主动投案!
可钟阿牛却发现,乡人虽对他变得敬重,但却没人愿意把自家姑娘许配给他。
钟阿牛问乡中长者:“难道人丑就活该娶不来婆娘吗?”
长者回他:“此言差矣,丑人也能娶来贤妻。”
“那为何无有人家愿意与某家结亲?”
“因为你丑得不像人啊孩子!”
“.”
钟阿牛很受伤。
若换常人,怕是早就心灰意冷,但钟阿牛却反而越挫越勇。
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他丑得不像人怎么了?只要读书万卷,志在青云,何愁不能焕发新颜?
就这么,钟阿牛昼耕夜读,在寒窗十年后,他终于学有所成,接连通过了童试、县试、府试、乡试和院试,打算赴京赶考。
钟阿牛意气风发,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他却发现一件非常严峻的事——他没有赶考路资。
好在昔日同乡杜平,是一位义士,对方爱惜其才,甘愿赠金助他赶考,而杜平和钟阿牛也有些缘法。
杜平的父亲就是当年传授他武道的人。
钟阿牛感念杜家恩情,立誓定要考得功名,如此才不负这份情谊。
彼时的国都并不在京津,而是在天都长安。
钟阿牛初入京城,路过渭桥时,偶遇一处卦摊,旁边有卦幡写着一对卦联,说是:
‘袖藏日月浮沉,看上下千年潮去潮来,无非沧海桑田。’
‘指掐红尘万相,叹三百代谁是谁非,俱是过眼云烟。’
横批写着:‘一壶乾坤。’
“好大的口气!”
钟阿牛心血来潮,便上前与那卦师交涉。
眼前卦师束发蓄须,目光深邃,着素色深衣,飘然有出世之姿。
其人自称云中君、扶鸾上人,说是最擅长扶鸾问谶之术。
钟阿牛此行只为赴京赶考,博取功名,索性便以此事问卜。
扶鸾上人面含笑意,取出一张白纸,让他写一个字在纸上。
钟阿牛想了想,索性就写了一个“馗”字。
扶鸾上人手抚青须,似笑非笑道:“馗者,魁也!居士此次赴考必定会拔得头筹,金榜题名,只可惜.”
见扶鸾上人轻笑摇头,钟馗挑眉问道:“人生有三喜,既是金榜题名这等大喜之事,又有甚可惜?”
扶鸾上人指着那字,言道:“馗字拆开是九和首,现在时序九月,你应时而来,自是恰到好处。”
“可惜这馗中首字却被那九字之尾抛在一边,入不得席场。”
“居士到头来,终究落得一场空处!”
扶鸾上人不管钟阿牛表情如何变化,他继续道:“入不得席面倒还算不得什么,那利害可还在后面!
所谓首者,头也!韭菜割头尚能活,人无头却是断难活命!”
“馗字之首被抛去,便是断头之害,此为大凶之兆,若我是居士,就该打道回府,先保己身性命为上。”
钟阿牛闻言大笑道:“只要我问心无愧,行得端直,又岂会怕什么大祸临头?”
扶鸾上人奇道:“若是死里求途,注定有杀身之劫,你也不怕?”
驱魔真君咧嘴笑道:“怕个卵!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树木想要做栋梁,尚且要生得直溜。某是宁可直中取,不愿屈中求。不然纵使活过千年万年,那也是乌龟王八,没卵之徒,某不屑为之!”
扶鸾上人脸色一黑,驳斥道:“歪理邪说!汝岂不闻天下柔弱莫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乎?过刚易折,唯有曲中求取方为长久之道!”
驱魔真君此时还不知眼前卦师根底,他嗤笑道:“没卵就是没卵,怂就是怂,说什么柔弱似水,跟个娘们似的”
“你!”
扶鸾上人猛然站起身子,他想要继续反驳,但又无法命中这时而粗口,时而拽文的无礼丑汉!
扶鸾上人一阵略显苍白无力的辩解后,接着便开始说着一些难懂的话,像什么“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唯有四大苦空,不惹因果,无为无我,才能窥见大道”之类莫名奇妙的话。
驱魔真君压根没仔细听,他付了卦金,转头就离了桥头。
桥头之上,被无视的扶鸾上人气闷不已,不过想到对方卜算的卦象,他又无奈摇头。
“你说说你,跟一个将死之人置得哪门子气?”
他和那丑汉纵使八字再不合,脾气性格再犯冲,今后想来也没有再见机会。
一直一曲,本就陌路,今日他纯粹是出门没看黄历,这才撞到一块罢了。
扶鸾上人想通个中关节后,便再次坐回卦摊,开始等待下一位有缘人。
月旬光景眨眼即逝。
待会试、殿试开启之日,钟阿牛连场鏖战,把那考卷写的是花团锦簇,字字珠玑。
十年寒窗,乡镇做题家出身的钟阿牛从未有像今日这般身心通畅!
等到唱名传胪之日,金殿之上,他果然如扶鸾上人所言,高中头名,独占鳌头!
然而,正当钟阿牛心潮澎湃,欲要面见圣上,展平生抱负之际,却不料朝中奸佞当道,如那卢杞、杨国丈之类,素来嫉贤妒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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