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帮我
第二百零九章 :帮我 (第1/2页)踩着驴车,在五百余突骑的簇拥下,风驰电掣,驰向冤句城。
一到北城外,遥见远处的忠武军大营,赵怀安从腰间许下一枚小印,直接递给了赵六,下令:
“赵六,你携我印入西南三营,将我衙内五都全都带过来!我要他们倾巢而出!”
赵六接过印,抱拳唱喏,然后带着王彦章几个骑将直奔西南大营。
望着烟尘远去,赵怀安凶戾地看向前方的忠武军大营,挥臂向前,大吼:
“围了它!除了死人,谁都别想从大营出去!”
五百余保义军突骑振臂大吼,深沉的号角声传遍旷野,这支屡战屡胜的骄兵,第一次将一支友军的大营给包围了。
这一刻,那长安的圣上太远,而使君就在心中!
……
巨大的马蹄声砸动着大地,地面震动,巨大的烟尘让北城寨上刚刚起夜的宣武、忠武两军哨卒大惊失色。
只见北面,无数火把映满旷野,接着忽然又齐齐一灭,袅袅余烟升上天空,将那烟尘都燎得更深了。
就在他们准备吹响号角,就有人看到北方而来的漫漫烟尘中,一杆巨大的大纛“呼保义”正猎猎生风。
于是,这些人连忙冲其他哨大喊:
“是保义军,勿要吹号!勿要吹号!”
此时大营里的两军吏士刚醒,很多都在回神的状态,万一吹了号角,惊了军,那就闯祸了。
安抚住躁动的同僚们,这些人的心中也不无对保义军的埋怨。
大灾之年去狩猎,本就已经够滑稽了,现在还一声招呼不打,就全速跑马回来,还是连夜,这些保义军是真的混账。
也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庞从带着王建、韩建两人也披甲奔了出来,他们都是被营外密集的马蹄声给惊醒的。
庞从睡眼朦胧地爬上木壁,打眼一望,就认出这支突骑是保义军。
突骑和突骑是不一样的。
保义军的突骑有着强烈的辨识度,因为军中有大量的胡汉骑士,所以其军很多都披着各色兽皮围脖,很多人还高举着一杆杆貂尾,充满了蛮荒的冲击性。
此外,保义军的突骑还普遍带着翎羽铁兜鍪,红色披风,数百突骑驰奔就如同赤潮一样,惊心动魄。
本来庞从也以为这是保义军刚狩猎回来,准备返回营地,可看着看着,他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保义军的突骑组成的是锥形阵呢?这是战斗队列啊!
然后直到那些保义军突骑都吹响了战斗的号角,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抑住心里的惊慌,庞从连忙对下头的王建、韩建二人喊道:
“你们先呆在这里,让兄弟们立即披甲,赵大有点不对劲,我现在出寨去找他,让他万不能犯啥事!”
王建和韩建本来还在下面无聊得拨弄着腰带,忽然听到上面的庞从说这句话,愣了一下。
那王建反应最快,惊呼:
“老庞,保义军要哗变了?”
韩建一把抓着木拦,直接跳上了木壁,隔着木栅,他远远看见,保义军的数百突骑已经在北面彻底展开了队形,各个小队呈锥形排列,将他们大营彻底围了起来。
他脑袋一嗡,扭头对庞从道:
“老庞,一定是出大事了,我和你一起去。”
可庞从摇了摇头,指着隔壁一块营地,对韩建小声说道:
“老韩,你留在这里,把兄弟们都笼住,现在情况不明了,万事一定等我回来!”
此时王建也爬了上来,看到外面的景象,皱眉:
“不应该啊,赵大那边都立下大功了,怎么他麾下的突骑就暴动了呢?难道?”
想到一个可能,王建脸都白了下。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老庞为何要指向那边的蔡州军营地了。
我的天呀,这帮蔡奴不会杀了赵大吧!要真是那样,这些保义军非得要把天都捅出窟窿来啊。
这个念头也在韩建脑子里浮现,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当众说了出来:
“之前听说他们和赵大在狩猎营地发生了冲突,见他自己回来,还以为他晓得谁拳头硬,服软了呢。可现在看外面保义军突骑的架势,这是有人捅了天了啊!这些保义军几乎都是赵大恩养的,心里就赵大一人,要是那秦宗权真的发疯,干了什么蠢事,那些保义军一定会杀进来,把蔡州兵杀光的!”
想到这里,韩建一抖,显然是晓得保义军有多猛。
顺着韩建的话,王建握着拳头:
“咱们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没准是因为其他事呢?赵大这人咱们都晓得的,他从来都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人犯他一拳,他就要人老命。现在保义军这样,肯定是吃了亏了。哎,秦宗权这人是真的疯,真敢去惹赵大这个杀才啊!”
见两个袍泽都是明白人,庞从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对旁边的王建、韩建小声说道:
“你我三人手里的兵马有千余,占了咱们许州兵的一半。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咱们三个一条心了,都有进退之路。”
王建、韩建二人明白了庞从的意思,犹豫了下,还是王建主动提起:
“如果这一次赵大哗变,咱们帮谁?”
这个问题太要命了,但庞从必须回答,他捏着手里的横刀,认真回道:
“如果赵大活着,咱们帮赵大,如果他已经死了,咱们什么都不动!”
最后,庞从再一次郑重其事,说道:
“咱们现在要特别小心隔壁的蔡州兵。现在这种情况,不管谁喊你们去开会,你们都不要去,就在这里拢住兄弟们,切记,万事如何,且等我回来,共进退!”
说着,庞从伸出了手掌,接着王建、韩建二人都盖了上去,三人齐呼:
“共进退!”
随后,庞从一声令下,开北面营门,只带着两名突骑就奔向了外围的保义军那边。
他身后的营壁上,王、韩二人互相望了眼,眼中皆是对时局的迷茫。
……
在营地的另一侧望楼上,陈州马步都虞候赵犨正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赵昶、赵珝还有两个陈州牙校符楚、王达也在观望着营外的保义军突骑。
此刻,楼上的赵珝看到另外一边,许州军的庞从竟然出动出寨了,担忧地对兄长赵犨道:
“兄长,那庞从出寨奔向那些保义军突骑,这是要做什么?”
赵犨凝神,计较了片刻,忽然对牙校符楚问道:
“老符,你去问问军中那几位如何想的?”
符楚出自陈州累世牙校,和他们赵家一样,都是陈州本土武家,他晓得赵犨问这个话的意思,不是在问陈州军的士气如何,而是问军中其他几个势力人家的态度。
说来也是无奈,赵犨虽为这次出征陈州军的马步都虞候,可实际上并不能控制全军两千陈州胜甲。
之所以如此,还是和陈州这个特殊地区密切相关。
在忠武军的蔡、许、陈三州,蔡许是多年的冤家对头,而陈州则向来超然,并不怎么参与藩内的纷争。
可这并不是说陈州的问题就不严重了。
在三州地方,陈州是拥有最长漕运的通道,尤其是境内的项城更是淮蔡水道的枢纽,所以,这里也滋生了一个蔡、许两地都不具备的势力群体。
那就是围绕漕运吃饭的纤夫、驮夫。
而且,陈州这个地方还有独特的风俗,就是这地方的里俗之人,喜习左道,尤其是爱拜摩尼教。
摩尼教本传于波斯,于本朝随着众多中亚粟特商人而传入中原。
因多年本土化后,原先不适合底层人的一些教义被全部摒弃,发展到现在已经只是为了让底层人结社有了一个名号,和最初的摩尼教已经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在陈州,大量的这些漕运人口都皈依在摩尼教下。
一方面是因为摩尼教崇尚“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所以对底层的穷苦人分外有吸引力。另外一方面,在漕运码头上的这些人,是最有结社需求的,因为这能互保互助,不被人欺负。
所以历史上,出名的有活力组织,都是从码头起家的。
在此世,摩尼教的活动中心就在陈州这边,而和摩尼教有差不多作用的弥勒教,则以贝州为中心。
这两个教派发展到现在,实际上已经有很多地方的融合。
其中,最互相融合的就是他们的“三佛应劫”“明王转世”的造反思想。这两个教派都认为,随着释迦牟尼佛到了末世,将会有未来佛现世,而人世间的王朝也会因此发生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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