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江东
第二百六十五章 江东 (第2/2页)一队队秦军朝着四面而来。
桓楚转身跳入江中,往江对岸游去。
游了一段距离之后,桓楚没见到秦军追来,而是见到对岸也有秦军举着火把。
月光下,他看到秦军的黑色甲胄。
先看了看后方,再看看前方,冰凉的江水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秦军守在岸边以逸待劳,而他桓楚在水中飘着,要不被冻死,要不就是游到没力气被淹死。
见到有船缓缓而来,桓楚才明白秦军的用意,他们是要留活口。
当船到了近前,船上的人朗声道:“我是章平,有话就上船来说。”
桓楚心头懊恼,但也无可奈何,见章平伸手而来,他也只能伸手拉住对方的手掌,狼狈地爬上船。
“我没有想到项梁这么狠心,连你都杀。”
言罢,章平见桓楚打着哆嗦,显然是被冻得说不出话了。
章平让船划回去,也朝着对岸的人挥了挥火把,对岸的秦军也撤走了。
桓楚被秦军带入一间破落的屋子内,点燃了一堆火,还有了火焰之后,才觉得呼吸顺畅一些,暖意让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脚慢慢有了感觉。
“公子,他就是桓楚,是项梁身边的人。”
桓楚侧目见到了一个看似文弱的男子。
“我是高。”高看着坐在火堆旁的桓楚,道:“你也不用猜了,扶苏是我兄长。”
桓楚低下头道:“屈甦是你们派来的?”
高回道:“一个小计谋而已,没想到真有用。”
“你们早就盯上吴县了?”
“嗯,屈甦见到了项梁之后,我们的人已拿下了吴县的县令。”
桓楚道:“窝藏罪首项梁,吴县要死很多人了。”
高道:“项梁本就身怀杀秦博士之罪,他需要来认罪,他这样的犯人不值得同情,当项梁起兵复楚的那一天,项梁杀人之时你会为他拍手叫好吗?难道韩终该死吗?”
桓楚低着头没有答话。
“报!吴县县令已带到。”
高颔首。
章平接着道:“公子是否现在就动手?”
高不想看着项梁杀了屈甦,其实屈甦也罪不至死,他是要被发配去修长城的,秦的长城很长,至今还在修建。
高道:“好,有劳将军了。”
章平带着一队人快步离开。
其实秦军一直都跟着屈甦。
桓楚注意到这位公子竟还有闲心坐下来写字。
高一边书写着道:“你是范增的弟子,我去琅琊县时见过他老人家。”
桓楚抬首,有些恍惚地道:“老师还好吗?”
“他老人家很好,还与我说他的楚学。”说着话,高拿出一卷书递给他道:“这是我与他老人家编写的书。”
桓楚双手拿出的接过这卷书,他打开这卷书看到了用隶书所写的记录,而这些记录读起来就像是老师在耳边说话,这确实是老师会说的楚学。
攻人心计其实很简单,对桓楚而言,这并不难,高又问道:“项梁若逃了,他会逃往何处?”
见对方没说话,高又道:“项梁在楚地早已人心尽失,现在他这便对待屈甦,屈甦会将项梁的行径告知所有的楚旧贵族,别说复楚了,他项梁将来在楚地都难以立足,你没必要护着他了,他项梁只想着他自己。”
站在屋外的章平没有接着离开,而是屋内的侍卫走出来,递上一张纸。
看着纸上的地图,章平这才带着人离开。
这一夜过得很慢,桓楚缩在火堆边又睡过去了,高让人看了看原来是生病了,高烧很严重。
连夜叫来了医者,给他看病。
高还发现这人依旧抱着那卷楚学,这卷书对桓楚而言很重要。
楚地的寒冬也很冷,并不比关中好多少,高走到屋外见到了地面还结着薄冰,看来明天一早睡醒又会有一场霜冻。
“公子,夜里天寒。”
高叹道:“希望章平能够顺利吧。”
当天要亮的时候,吴县的县令被押到了面前,高先是看了看对方的供状,吩咐道:“送去咸阳,交给廷尉处置。”
“是。”
“公子,以后的项梁真的会在楚地难以立足吗?”
问话的是桓楚,高道:“嗯,屈甦在彭城留了数月,已集结了诸多楚人豪杰,声讨项梁,只是你们多在吴县不知罢了。”
桓楚后知后觉道:“难怪屈甦会这么说。”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陈平的安排,陈平才是让项梁在楚地难以立足的罪魁祸首,毁了项梁的名声没想到这么简单。
高觉得对陈平而言,这很简单。
对别人而言,恐怕还在盲目的寻找项梁,而寻不到其踪迹。
陈平的计谋很有用,就算是找不到项梁也能让项梁身败名裂。
项梁是个多疑的人且名望与尊贵的身份,一直是他们楚地项氏最在意的。
当陈平撕开了项梁的皮,露出项梁的真面目,其实项梁也是一样的面目可憎。
是啊,这多简单啊,不到半年,陈平就让项梁名声毁了。
而那些如屈甦那样声讨项梁的人,见到项梁死了,他们会为秦军叫好吗?
高心中这般想着,他思量着要如何在书中写下项氏的结局。
到了午时,章平就回来了,他提着项梁的人头而来,“公子,项伯带着他的两个侄子渡江而逃,一人叫项羽,一人叫项庄。”
高看着项梁的人头,低声道:“这项梁长得很像当年的项燕吗?”
章平道:“末将没见过项燕。”
高长叹一口气,吩咐道:“让人将首级送去咸阳,走得不用太快,让楚地的旧贵族们看看这个首级。”
“是。”
见人提着首级离开,章平又问道:“是否捉拿其侄?”
“当年项梁让参木杀韩终,项羽与项庄并不知情,他们那年才十一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那时还是孩子。”桓楚激动地说着,他跪在地上向公子高叩首,道:“项羽与项庄都是无辜的,他们从未杀人,也从未做过害人的事,项羽也不过时常与人私斗而已,但他最多只是将人打伤……”
桓楚的话语又有了几分哽咽,道:“项梁要杀我,我也恨他,可项羽与项庄都是无辜的。”
高又道:“我们只按照秦律办事,此事咸阳会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