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血色窃听
第三百四十三章 血色窃听 (第2/2页)见艾米沉默不语,他示意身后的打手上前。
打手拿出一把剪刀,轻轻剪下一绺头发,发丝随风飘落在沙地上,艾米哀嚎着,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不肯开口。
娜塔莉站在第四列,双手紧紧握成拳,指尖微微发白。
她不愿看到好友继续遭受折磨,战战兢兢地举起手,缓缓从队列中走出。
“是我……与其他人无关。”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清晰而坚定,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宋子熙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一个人就能完成这些?”卢瑟的皮鞋踩过她的裙角,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疑,“当年银骸家族的侍卫长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几乎倾家荡产,连他妻子都差点与他决裂——”他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说!谁在背后指使你?”
娜塔莉的脸色变得苍白,但她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你害怕了……雾影卫队迟早会毁掉你的黄金岛!”
卢瑟的脸色阴沉下来,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打手上前。
娜塔莉被强行按住,竹签一根根刺入她的指甲,剧痛让她冷汗直流,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十指鲜血淋漓,指甲尽数脱落,可她还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卢瑟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今晚就送她去祢罗岛,让她好好‘享受’那里的生活。”
宋子熙的骰子匣微微弹开了一角,手指微微发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然而,王昭林的鱼鳞围裙迅速裹住他的手腕,薛少陵的人鱼泪项链轻轻抵住他的后颈,两人低声劝道:“别冲动!她的事与我们无关。”
……
当晚,娜塔莉的脖颈就被烙上了“血螺”项圈,自爆装置的齿轮咬合声在耳后如死神吐息。四名打手将她拖上艨艟船时,咸腥海风裹着淫笑灌入耳膜。
“等到了祢罗岛——”左侧打手拽紧锁链,粗糙指腹摩挲她手腕,“海贼老爷们就爱你这细皮嫩肉……”右侧同伙扯下黑色头套,娜塔莉的视野陷入混沌,只听见铁链拴上船柱的“咔嗒”声。
船舱随浪涛颠簸,黑暗中传来利刃破风的轻响,金属撕裂血肉的闷哼与重物坠地声接连炸开。
娜塔莉的锁链骤然松弛,头套被粗暴扯下——探照灯刺入瞳孔的瞬间,她看见两名“打手”正擦拭匕首血迹,海军少尉的徽章从领口滑出。
“别怕,我们来自第三舰队。”其中一名年轻少尉用钥匙解开项圈,自爆装置的红光倏然熄灭,“现在送你去曙光号作证。”
艨艟船在夜色中划出银弧,娜塔莉蜷缩在船尾,指甲抠进船体木缝内。
……
翌日清晨,曙光号旗舰的钢铁撞角撕开海雾。
戈莫斯·铁辉的雪茄烟蒂弹入浪中,白色披风犹如船帆:“降绳梯!来接我们的证人!”
曙光号会议室的金属墙壁泛着冷冽的钢蓝色,戈莫斯的雪茄烟灰簌簌落在航海图上。
娜塔莉被按在铸铁座椅上,腰间挂饰与椅背上的奥伦提亚军徽相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奎斯妲·琉米尔的黑框眼镜映着传影水晶的幽光,她指尖轻点操控台,翡翠案台底的窃听器录音如青烟般溢出。
“水象克火,这局不跟。”
录音中的尚帕恩嗓音紧绷如琴弦,纸牌摩擦翡翠案台的沙沙声清晰可辨。
娜塔莉的轻笑声裹着烟嗓的颗粒感传来:“客官倒是谨慎——连我脖颈血管鼓胀的规律都摸透了?”
金澜赌舫的喧嚣顷刻灌满舱室,尚帕恩急促的呼吸声混着骰盅摇晃的脆响,像一把钝刀割开凝固的空气。
“倍投法则,连输时翻倍下注——”录音中的娜塔莉拖长尾音,裙摆摩擦案台的窸窣声清晰可辨,“尚帕恩少爷,您离翻盘只差一步。”
传影水晶同步投射出赌局画面:尚帕恩的橘色卷发被冷汗浸透,咒法手套的银纹剥落成碎片,他颤抖着将所有星砂推入赌池。
“听说您把祖母的珐琅手镯熔了?”娜塔莉的烟嗓裹着电流杂音,传影水晶中尚帕恩的瞳孔正剧烈收缩,“典当行的马车换了多少星砂?八十万?还是……”她故意拖长尾音,裙摆摩擦声如蛇鳞刮过地板,“不如抵押别墅地契?我认识个老板,利息比高利贷低三成。”
录音中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尚帕恩的喘息粗重如困兽:“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契……你调查我?”
“赌徒的底牌,荷官当然要摸清呀~”她的轻笑混着骰盅摇晃的节奏,“想想伊苏安——等赚够钱,你大可以买十辆鎏金马车求婚呢。”
……
录音戛然而止。
奎斯妲的西洋剑柄重重叩在桌面:“四千万贝仑,一条命,你睡得着吗?”
娜塔莉的指甲抠入掌心溃烂的血肉,十指早已痛得麻木。
她盯着航海图上逻枢岛的标记,尚帕恩坠楼时炸开的霓虹残影却在视网膜上灼烧——母亲药瓶碎裂的脆响、祖母檀木匣迸裂的余音、伊苏安被马蹄碾碎的啜泣,此刻全化作录音里自己冰冷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