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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冰窖涅槃

第387章冰窖涅槃 (第2/2页)

他想起了母亲。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人,在最后关头把他推下马车,自己迎着箭雨冲回去。他永远记得母亲回头时说的那句话:“活下去,然后……好好活。”
  
  他还想起了夜郎七。那个严苛的师父,用藤条打他手板,逼他在冰水里练指法,在滚烫的沙子上练站桩。但也是这个老人,在他高烧不退时守了三天三夜,在他第一次赌赢时偷偷露出笑容。
  
  所有这些人,都成了他的一部分。
  
  子夜时分,花痴开开始布置赌局。
  
  他在冰窖中央清出一片空地,用冻硬的冰块垒成两张椅子,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他仅剩的赌具:一副磨损的牌九,三枚灌铅骰子,还有一枚他从不离身的玉佩——那是父亲留下的遗物,上面刻着一个“花”字。
  
  然后,他咬破手指,用血在冰桌上画了一个图案:一只手,掌心向上,托着一朵莲花。
  
  千手观音。
  
  夜郎七说,这门绝技练到最高境界,不是手快,而是心静。心静到极致,就能看见对手心中最微小的波动,看见牌面下隐藏的命运丝线。
  
  花痴开盘膝坐在冰椅上,开始运转“不动明王心经”。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渗入他的经脉,但心经的内力像一团火,护住心脉。渐渐地,他的呼吸越来越慢,体温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感觉不到心跳。
  
  他进入了“龟息”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时间失去了意义。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看见父亲站在月光下,白衣如雪;看见母亲回头时眼里的不舍;看见屠万仞手中滴血的长刀。
  
  仇恨像冰一样凝结在心底,但更深处,有一种更强大的东西在生长——那是对生命的眷恋,对正义的坚持,对那些信任他、帮助他的人的承诺。
  
  阿伊莎清澈的眼睛,老哈桑被吊死的身影,母亲临终的嘱托,夜郎七严厉中的期盼……所有这些,汇成一股暖流,在他冰封的经脉里流动。
  
  天亮了。
  
  冰窖顶部的缝隙透进微弱的光。花痴开睁开眼睛,瞳孔深处有金光一闪而逝。
  
  他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不是冰窖的寒冷,而是一种更刺骨、更邪恶的寒意,像毒蛇一样从门口蔓延进来。那是煞气,屠万仞的寒冰煞。
  
  铁门被一掌震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但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冰窟里的鬼火。
  
  “花痴开。”声音嘶哑,像冰块摩擦,“我找了你好久。”
  
  花痴开缓缓起身,站在冰桌前:“屠万仞,我也等了你十年。”
  
  屠万仞走进冰窖。他穿着黑色裘袍,脸上戴着一张冰雕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面就凝结一层白霜。
  
  “你父亲死前,也摆了一桌赌局。”屠万仞在对面坐下,“他说,赌命。我赢了,他死。他赢了,我放你们母子走。”
  
  花痴开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但他立刻压住情绪:“结果呢?”
  
  “我赢了。”屠万仞淡淡地说,“但你母亲耍诈,用暗器伤了我三名手下,带着你逃了。所以今天,这局要重新赌过。”
  
  “赌什么?”
  
  “赌命,也赌这个。”屠万仞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和花痴开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的是“菊”字。
  
  母亲的信物!
  
  花痴开的呼吸乱了。但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了——屠万仞拿出玉佩时,手指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颤抖。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够说明一件事:屠万仞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平静。
  
  十年了,这个人也活在阴影里吗?
  
  “怎么赌?”花痴开问。
  
  “简单。”屠万仞一挥手,六枚骰子落在冰桌上,“比大小。但规则是——我们同时运转煞气,谁先承受不住,谁输。”
  
  花痴开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赌局,是熬煞。在极寒环境中,两人对拼内力,看谁的经脉先被寒气冻裂。
  
  “赌注呢?”
  
  “你赢了,玉佩还你,我告诉你当年全部的真相,包括你母亲的下落。”屠万仞顿了顿,“我赢了,你死,羊皮账册归我。”
  
  “你知道账册的事?”
  
  “‘天局’没有秘密。”屠万仞冷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整个西域都在找你。”
  
  花痴开握紧了拳头。然后,他缓缓松开:“好,我赌。”
  
  两人同时伸手,握住骰盅。
  
  就在这一瞬间,屠万仞的煞气全面爆发。冰窖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瞬间凝结出厚厚的冰层,桌上的骰子冻成了冰疙瘩。寒气像无数根针,刺向花痴开的经脉。
  
  花痴开立刻运转“不动明王心经”。但屠万仞的煞气太强了,他的内力像暴风雪中的小火苗,随时可能熄灭。
  
  “你父亲当年,也练过寒冰煞。”屠万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他心太软,舍不得让家人受苦,所以始终练不到最高层。你不一样,你心里有恨,有恨的人,才能把煞气练到极致。”
  
  花痴开咬着牙,嘴角渗出血丝。寒气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血液都快冻住了。但他忽然想起了夜郎七的话:“痴儿,寒冰煞的弱点不在外,而在内。练煞之人,心必先冷。心冷了,就有裂缝。”
  
  心冷了,就有裂缝。
  
  花痴开闭上眼睛,不再抵抗煞气,反而引导它进入经脉。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但他忍着,仔细感受煞气的流动方向。
  
  然后他发现了——屠万仞的煞气虽然强大,但有一个地方始终薄弱:心脉。所有的寒气都绕过那里,形成一个脆弱的保护层。
  
  为什么?因为心脉是练煞之人最大的弱点,一旦被寒气侵入,必死无疑。所以屠万仞用毕生功力护住了心脉,但也因此,那里的防御最薄弱。
  
  花痴开笑了。
  
  他想起父亲说过:“真正的赌术,是在绝境中找到那条唯一生路的能力。”
  
  生路,就在对手最强的地方,也是最弱的地方。
  
  “屠万仞,”他睁开眼睛,眼中金光大盛,“你输了。”
  
  “什么?”
  
  “你练寒冰煞,心必先冷。但你的心,真的冷透了吗?”花痴开一字一句地问,“十年前那个夜晚,你杀我父亲时,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这十年来,你夜夜梦见那双眼睛时,真的能安然入睡吗?”
  
  屠万仞的身体猛地一震。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心脉的防护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缺口。
  
  就在这一瞬间,花痴开将全部内力凝聚成一根针,刺向那个缺口。
  
  “啊——!”屠万仞发出一声惨叫,面具碎裂,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最可怕的是,那些疤痕组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正是千手观音的印记!
  
  “你……你是……”屠万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父亲临死前,在你脸上留下的。”花痴开站起来,煞气反噬,屠万仞的经脉开始寸寸冻结,“他说,这朵莲花会开花,在你最恐惧的时候。”
  
  冰窖里一片死寂。
  
  屠万仞跪倒在地,身体开始结冰。但他却笑了,笑得凄凉而释然:“好……好一个花千手的儿子……我输得不冤……”
  
  “告诉我,”花痴开蹲下身,“我母亲在哪里?”
  
  屠万仞抬起即将冻僵的手,指向东方:“敦煌……莫高窟……哑僧……他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了冰雕。
  
  花痴开站在冰窖中央,看着屠万仞的尸体,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十年血仇,今日得报,但他没有喜悦,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空虚。
  
  他捡起母亲的玉佩,和父亲的那枚并排放在掌心。两枚玉佩在冰窖的微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像两颗永不分离的心。
  
  铁门外传来阿伊莎的声音:“花痴开!你还活着吗?”
  
  花痴开深吸一口气,收起玉佩,推开铁门。
  
  晨曦如金,洒在他身上,也洒在阿伊莎惊喜的脸上。
  
  “我活着。”他说,“我们走吧,去敦煌。”
  
  去找到母亲,去结束这一切。
  
  沙漠的风吹过,卷起漫天黄沙,像是在为这场持续了十年的恩怨,画下一个苍凉的句点。
  
  而前方,漫长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387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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