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真相
第267章-真相 (第1/2页)水面最后一次剧烈的震荡平息了,如同某种庞大生物在水下完成了一次缓慢而满足的呼吸,随即陷入死寂。
那圈圈向外扩散的同心圆波纹,不再是简单的物理现象,更像是一种宣告,宣告着有什么东西已经被彻底消化。
沈默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被他强行“咽下”的、关于父亲死亡的真相,并未如他所愿那般沉入意识的无底深渊。
恰恰相反,它们正在他的颅骨内侧,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重组、结晶。
他听见了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于大脑皮层之下。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刮擦声,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刻刀,正以神经元为材料,在他的脑组织上雕琢着全新的纹路。
那些未曾出口的字句、被压抑的情感、被扭曲的事实,此刻都化作了实体,像一种具备高度智慧的寄生虫,正反向地改造着他这个宿主的思维结构。
剧痛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一种自我意识被篡夺的冰冷恐慌。
他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在精神的风暴中找到一个稳固的锚点。
一个问题在他混乱的思绪中浮现,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我还能分辨,哪些想法是‘我’的?”这个念头刚一升起,颅内的刮擦声便骤然加剧,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与此同时,几十米外的老式照相馆内,苏晚萤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掌心那块古董怀表上。
黄铜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时针旋转,表盘上的数字飞速倒退,精准地朝着03:47这个不祥的时刻逼近。
时间不多了。
追踪他们的那股无形力量,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即将再次锁定他们的坐标。
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从怀中扯出一片残破的招魂幡。
布料在撕裂时发出嘶哑的哀鸣。
她将这一小角残片按在地上,又从随身的小袋里倒出一些闪着暗淡光泽的铜钱粉末,均匀地洒在布片周围。
最后,她从腰间抽出一柄锋利的银质小刀,看也不看就在自己左手手腕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铜钱粉末与招魂幡的交界处,发出“滋滋”的轻响,仿佛滚油落入冷水。
苏晚萤忍着剧痛,以血为墨,以指为笔,迅速在地板上勾勒出一个繁复而诡异的图案。
那是一个由无数断裂的线条和残缺的圆弧组成的阵法——“断忆阵”。
这是她家族秘术中最为凶险的终极隔绝之术,其原理并非隐匿或欺骗,而是通过献祭施术者一段关键记忆,在信息流的层面上制造出一个绝对的“不存在”区域。
代价,是永恒的遗忘。
“以我之忆,换彼之盲。”她咬着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出最后的咒文。
当最后一滴血落在阵法中心时,刹那间,照相馆墙壁上那些神情诡异的闭嘴人脸画像,其紧闭的双眼竟同时流下两行黏稠的血泪。
而苏晚萤的身体猛地一颤,美丽的瞳孔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焦距,变得空洞而茫然。
她成功了。
屋外那些循环播放讣告的巨大电子屏幕,画面在同一时刻卡顿,然后突兀地黑屏,追踪他们的信息流硬生生被剜去了一块,出现了一个长达三分钟的绝对真空期。
但她也付出了代价。
她的大脑中,关于那个刚刚才并肩作战的男人的所有信息,都被抹去了。
她忘了沈默的名字,忘了他的长相,忘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的记忆里,只留下一个模糊而危险的概念——“那个不该存在的人”。
另一边,紧挨着照相馆外墙的阴暗角落里,阿彩虚弱地靠着冰冷的砖墙大口喘息。
从耳道里流出的血已经凝固,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硬壳。
听觉的丧失让她周围的世界陷入一片死寂,但这反而让她的内心变得更加专注。
她知道,用声音和文字传递信息的方式已经行不通了,那个无处不在的“系统”会聆听、会解析、会篡改。
她从磨损严重的功能背包里翻找出仅剩的一支荧光笔,拔掉笔帽。
微弱的灯光下,她没有再写任何一个字,而是撸起自己的左臂袖子,将那支笔尖用力地按在自己的皮肤上。
她开始画画。
一笔一划,清晰而坚定。
她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她曾经在幻觉中窥见的,“净语计划”核心焚尸炉的内部结构图。
复杂的管道、扭曲的阀门、燃烧室的剖面、以及那些用于过滤“违禁词汇”的声波栅格……每一个细节都源自她烙印在脑海里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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