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温度计
第462章-温度计 (第1/2页)沈默没有回复那条短信,只是盯着屏幕暗下去,倒映出自己略显疲惫的脸。
他转身回到实验台前,那支从柜门缝隙里带回来的水银体温计正静静躺在托盘里。
他打开红外热成像仪,镜头对准体温计,同时在旁边架设了一台高精度温控箱。
实验室里只剩下压缩机低沉的嗡嗡声。
三个小时过去。
体温计玻璃管内的水银柱像是有某种固执的强迫症,哪怕恒温箱的设定温度在不断波动,它依然死死地卡在35.1℃这个刻度上,纹丝不动。
沈默看向热成像仪的屏幕。
画面呈现出一片代表室温的暖橙色,唯独体温计周围的一小圈空气,呈现出诡异的深蓝色。
数据显示:局部温差-0.7℃。
这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
正常的发热物体会向周围辐射热量,但这根体温计却在疯狂地从周围环境中吸热,来维持内部那个并不存在的“体温”。
这跟T079井位那个冷斑的物理特征一模一样。
它不是在测量温度,它是在“成为”温度。
沈默戴上橡胶手套,并没有直接触碰体温计,而是用镊子夹起一张定性滤纸,轻轻按压在体温计的底部玻璃泡上。
虽然肉眼看起来干燥无比,但滤纸接触玻璃的瞬间,迅速晕开了一点极其微小的湿痕。
他迅速将滤纸推入阿贝折射仪。
读数跳动几下,锁定在1.517。
这个折射率不属于水,也不属于酒精,它和之前从B79号柜门漆面上提取的那滴透明液体的折射率,分毫不差。
沈默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这不是测量工具,这是一具微型的、正在呼吸的“尸体”。
清晨六点,市博物馆还没开馆。
清洁工还没上班,空气里沉淀着一夜的灰尘味。
苏晚萤绕过安保巡逻线,径直走到B79号柜正前方的空地上。
地面看似干净,但在她这种常年和古董打交道的人眼里,光线的折射出卖了一切。
那是一圈极淡的水渍印痕,直径不多不少,正好17厘米。
诡异的是,圆圈的中心绝对干燥,连一颗灰尘都没有,仿佛那里曾站着一个看不见的人,把周围的水汽都逼退了。
苏晚萤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早已停摆的旧怀表。
这不是普通的表,表盘被她祖父改装过,里面嵌着一片民国时期的羊肠膜——那是老辈人用在大宅子里测湿气的土法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怀表贴近地面的水渍边缘,打开玻璃罩。
仅仅过了十秒钟。
原本紧绷干燥的羊肠膜突然松弛,表盘内壁迅速凝结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这些水珠并没有顺着重力滑落,而是相互吸附,在玻璃上排列出一个清晰的图案:
“7→”
箭头指向表盘边缘,随即水珠迅速蒸发,就像从未出现过。
苏晚萤啪地一声合上表盖,将那一瞬间的凉意锁在掌心。
她站起身,没有做任何记录,转身走向档案室。
她需要在那些浩如烟海的借阅记录里,把近三个月所有包含“17”、“35.1”、“97”这三组数字的痕迹,全部刨出来。
上午十点,市政管网调度中心。
林工把那份皱巴巴的压力测试报告递进了窗口。
“林师傅,你这备注栏写得也太乱了。”窗口的小姑娘抱怨道,“‘建议对文化路以南支管进行二次保压’?这字都飞出格子了。”
“手抖。”林工压了压帽檐,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洗不掉的灰泥,“那段管子老旧,不压住容易崩。”
小姑娘没多想,盖了个红章,扔进了待办文件堆。
她不知道的是,那行潦草的字迹并非误填,而是某种物理层面的坐标修正。
文化路以南,正下方就是博物馆的地下二层库房。
当晚,林工避开了所有工友,独自钻进了文化路的一处通风井。
井壁湿滑,散发着霉味。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硬块——那是他从废弃锅炉房里抠下来的铁蜡混合残渣,硬得像石头,却带着某种油腻的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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