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正邪互照渡死关
第四十一章 正邪互照渡死关 (第1/2页)莫宁与黄笙的成功,如同在无尽黑夜中点燃了两簇独立的篝火,光芒虽不足以驱散全部黑暗,却清晰地昭示了“存在”的可能性。然而,剩下的两人,依旧在归墟之寂的深渊中沉浮,他们的困境,比之前两者更为棘手。
魄山的信念基石——那套支撑他行走至今的、冰冷残酷的“结果至上”逻辑,在万物终将归于虚无的终极命题前,土崩瓦解。守护鬼戮的任务,成了一把双刃剑。一方面,这份责任是他与“现实”最后的物理连接;另一方面,当他开始质疑这任务本身的意义时,这份重量就变成了加速他沉沦的枷锁。他看着肩上这具气息奄奄的躯体,心中涌起的不是同僚之情,而是一种深刻的荒谬感:救活鬼戮,然后呢?让他继续成为阴诏司的工具,去进行下一场“必要”的牺牲?在这连存在本身都显得可疑的归墟之终点,这一切的努力,究竟意义何在?寂灭之焰灼烧的不是他的记忆,而是他存在的“理由”。他的灵魂波动变得极其混乱、沉重,如同陷入泥沼的巨兽,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而鬼戮,则处在一种更为诡异的状态。他的意识早已破碎,记忆模糊,情感湮灭,唯有那缕历经七狱淬炼、近乎本能的“不屈战意”,如同一点不熄的星火,在寂灭的狂风中顽强闪烁。这战意,无关正义,无关邪恶,甚至无关对象,它仅仅代表着“不屈服”本身。归墟之寂的法则在持续“审视”着他,那寂灭之焰既在消磨他,也在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提纯”他。他徘徊在存在的边缘,要么被彻底同化为虚无,要么将这缕战意锤炼成超越生死、超越意义的绝对执念。他不需要思考“为什么存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不存在”的宣战。
莫宁和黄笙焦急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们无法像之前那样直接干预,因为魄山和鬼戮的问题,根植于他们各自最本质的生存哲学,外人难以置喙。
就在这僵持之际,三主那庞大而冷漠的轮廓,似乎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这对奇特的组合。往世主那流淌的时光碎片中,映照出鬼戮过往执行“净化”任务时,那看似暴戾实则隐含悲悯的眼神;现世主的棱镜中,折射出魄山无数次为达目的而牺牲他人时,那冰冷面具下偶尔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来世主的空洞,则仿佛在测算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在终极归宿前的可能性。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并非来自莫宁或黄笙,而是源自这归墟之寂本身的规则,开始作用于魄山和鬼戮。
魄山感到肩头鬼戮那轻若无物的躯体,骤然变得沉重起来!并非物理上的沉重,而是一种“存在感”的无限放大。他仿佛不是扛着一个人,而是扛着一座喷薄的火山,一股永不低头的抗争意志!那缕微弱的战意,如同烧红的针尖,狠狠刺入他混乱迷茫的灵魂深处!
与此同时,鬼戮那缕飘摇的战意,也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锚定”之力。魄山那因信念崩塌而产生的巨大灵魂漩涡,本应吞噬一切,此刻却反而成了一种诡异的“参照”。在这片试图抹杀一切的虚无中,魄山那沉重的、充满矛盾和痛苦的挣扎,本身构成了一种强烈而复杂的“存在信号”!这信号混乱、负面,却无比真实!就像在绝对的真空中,一个不断衰变、发出噪音的放射性元素,其存在感远比完美的寂静更加强烈!
以对方为镜,照见己身!
魄山“看”着鬼戮:这个被冥渊当作弃子,承受了七狱非人折磨,连意识都几乎消散的家伙,凭什么还能保有如此纯粹、如此顽强的战意?这战意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不是为了大道正义,仅仅是为了“不认输”!在这种最原始、最本质的坚持面前,自己那些精于算计、权衡利弊的“大局观”,显得何等苍白、何等脆弱?如果连鬼戮这样被世界抛弃的人都能坚持“存在”,那么自己这个一直以“守护者”自居(尽管手段酷烈)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先于他放弃?
一种明悟,如同闪电划破他内心的黑暗迷雾:存在的意义,或许并不在于最终的结果是否永恒,而在于存在的过程本身,是否倾尽了全力,是否坚守了某种最内核的东西。鬼戮坚守的是不屈,那么我魄山,坚守的是什么?是“守护”这个行为本身!即使守护的目标最终会消逝,即使守护的意义会被质疑,但“尽力去守护”这个动作,就是我存在的证明!功利与否,是对是错,都掩盖不了我在“守护”这一刻所迸发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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