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界域传说
第219章 界域传说 (第1/2页)夜已深,两人回到暂居的院落。
“师弟,方才……究竟怎么回事?”
宋玉便察觉韩阳神色有异,忍不住低声问道。
韩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这才沉声道:
“天音坊那箫声不对。我方才以神念细察,察觉到了一缕极淡的天魔气息。”
“天魔?”宋玉面色骤然一变。
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是来自魔界的存在,绝非寻常魔修可比。
它们擅窥人心,引动七情,夺舍神魂,乃人族修行界最忌惮的大敌之一。
“应当还不是本体,只是一具受天魔意念沾染的傀儡,真正的天魔,恐怕还进不了圣丹城的护城大阵。”
宋玉闻言稍松一口气,但随即又紧绷起来:“即便如此,能隔着大阵操控傀儡渗透进来,绝不简单。”
“正是如此,”韩阳沉声道,“但既已现踪迹,便不可不防。师兄回去后,务必提醒峰内同门近日谨慎行事,尽量莫去声色繁杂之处,心神守一,勿贪外乐。若有任何异样感应,立即传讯于我。”
“我明白,”宋玉肃然点头,“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安排。”
他顿了顿,看向韩阳:“那你呢?”
“我需立即去见道君。”韩阳打断道,“此事涉及天魔,已非我等能私下处置。”
宋玉不再多言。
他深知这位师弟的性子,若非真有把握,绝不会轻易说出这般推断。
紫霞峰唯一的元婴真君,他的感应,绝非空穴来风。
“师弟保重。”宋玉拱手。
“师兄也是。”韩阳回礼。
两人不再耽搁,当即分头行动。
宋玉悄然返回居所通知众人,韩阳则化作一道遁光,直朝城中最高处方向掠去。
圣丹城内禁止元婴随意穿越虚空,他只能依规御光而行。
……
与此同时。
十万丈高空之上,圣丹仙城正如一座巍峨的浮空山岳,在东域大地上徐徐巡行。
整座城池笼罩在淡淡的灵光之中,夜空之下,宛如一颗缓缓移动的星辰。
作为东域丹道圣地,圣丹城不仅是一方修行净土,更担负着巡守四方、监察异动的职责。
城底阵法流转,灵光如霞,映照着下方绵延的山川城池。
而在下方某处灵脉交错之地的偏僻山岭中,一座不起眼的小道观内,烛火昏暗,香炉冷寂。
一团若有若无的黑雾正缓缓涌动,雾气之中,两点幽光如眼,遥遥注视着天空中那座灯火辉煌巡天而过的仙城。
“人族的阵法……倒有几分意思。”
低哑的意念在雾气中回荡,带着几分忌惮。
自从得知韩阳身怀“枯荣体”并可能前来圣丹城,蚀渊便已提前一步到此布局。
只是他早在几个月前已尝试潜入,却屡次受挫。
即便全盛时期,他也难以强行突破五阶大阵守护的仙城。
更何况如今伤势未愈,境界跌落至仅相当于元婴巅峰的地魔层次。
来到东域中央这片人族修行昌盛之地后,他不得不异常低调。
化神道君在此并不罕见,甚至可能还有更古老的存在隐于幕后。
他这般状态若暴露行迹,只怕顷刻间便会引来雷霆围剿。
因此,他只能暗中培养势力,发展魔教信徒,徐徐图之。
本体虽无法入城,但那些被他种下“天魔种”的人族修士,却可成为他在城中的眼、耳、手,乃至……未来的躯壳。
正思量间,观外传来恭敬的声音:
“师尊,您今日午时敲了弟子头顶三下,弟子领悟师尊深意,特于夜半三更前来聆听教诲。”
“进来。”
一名约莫十五六岁,面容尚存稚气的少年,闻声躬身步入昏暗的观内。
他身着粗布道袍,身形略显单薄,但眼神清澈,透着对修行之道的渴望。
“坐。”蚀渊化身的老道语气温和,“近日修行可有疑虑?”
少年依言坐下,迟疑片刻,低声道:“回师尊,弟子按《养气篇》修行,丹田气感已生,运行周天亦无滞碍。只是……只是近来每每入定,总觉心神不时恍惚,似有杂念无端滋生,难以克制。”
“此乃修行常事,初入道途,心猿意马,在所难免,勿需多虑。”
老道抚须微笑,神情慈和,“你根基渐固,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说罢,他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三枚玉简,平置于身前矮几之上。
“今日为师便再传你三门功法。一为《蕴魂仙经》,可凝练神魂,壮大识海。二为《化灵仙经》,能纯化灵力,提升修为。三为《寂心仙经》,助你守神定念,抵御外扰。”
少年眼中绽出光彩。
仙经!
这可都是带仙经二字的法门,一听便知绝非寻常功法!
在修仙界,但凡能与“仙”字沾边的传承,无一不是珍贵无比上乘功法,绝非寻常宗门那些大路货色可比!
他却又有些迟疑:
“师尊,这些功法……弟子皆可学吗?会不会太过贪多?”
“自然。你天资卓绝,灵根纯净,非常人可比。”老道抚须含笑,“不过,功法虽强,却也有些微代价。”
“代价?”少年心头一紧。
“不过是一点记忆的损耗罢了。”老道语气轻描淡写,“修行之道,有得有失。欲得超凡之力,需以尘世琐忆为柴,煅烧神魂。待你修为精进,这些代价……不值一提。”
少年垂目,沉默良久。
父母惨死于仇家之手,家园焚毁,自己流落荒野几近饿毙的画面,历历在目。
是眼前这位师尊如天神般降临,挥手灭敌,将他救出苦海,引入道途。
“弟子愿学!只要能变强,能拥有为爹娘报仇,手刃仇敌的力量……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请师尊传法!”
“好,好。有此向道之心,何愁大道不成。”老道将玉简递过,笑容愈发慈和,“拿去吧。好生参悟,勤加修炼,莫负为师期待,亦莫负你这一身天赋。”
“谢师尊!”少年双手接过玉简,激动不已。
在他看来,这哪里是什么代价。
这分明是仙缘!
是这位师傅在自己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时出手相救,如今又将如此珍贵的功法无私相授,此等再造之恩,他粉身碎骨亦难报答。
在他心中,师尊便是再生父母,是黑暗中唯一的指引明灯,绝无可能欺骗或害他。
待少年躬身退出洞窟,蚀渊脸上那慈和的笑意一点点褪去,化作一片幽深的漠然。
“天灵根……真是意外之喜。只可惜,这般好的资质,终究是为我准备的温床。”
“代价?呵,待天魔种深种,神魂与功法彻底相融之时……就是你的一切,彻底归我所有之日。”
蚀渊望向洞外夜空,那座浮空仙城依旧光芒流转,如一枚镶嵌在天幕上的明珠。
“待到那时,棋子遍布,网络结成……此界天道运行之轨,也终将纳入我圣界意志的掌控。”
他静立片刻,周身的黑雾微微涌动,似在咀嚼某种漫长的筹谋。
入侵此界百万年来,圣界从未停止渗透。
传法,不过是这宏大棋局中落下的棋子之一。
传下那些看似进境神速的上古功法、仙经,悄然散布。
功法是真,威力亦真,只是其中埋藏着寻常修士根本无从察觉的饵。
或是一段扭曲心性的隐诀,或是一缕缓慢侵蚀神魂的异力,或是一道与域外遥相呼应的印契。
手段其实并不复杂,甚至称得上直白。
利用的,无非是人心的贪、嗔、痴、慢、疑。
只因人总有贪求。
贪求力量,贪求捷径,贪求一夜登天。
名头响亮些,修行快一些,便足以让无数人前赴后继。
他们修炼得越快,陷得越深,境界越高,越难挣脱。
待到时机成熟,待到整个修行界的根基都被悄然侵染……
那就是收割之时。
蚀渊收回目光,周身气息彻底沉寂下来。
他并不着急。
天魔最擅长的,从来不是正面强攻,而是耐心编织。
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缓缓收紧早已布下的网。
……
圣丹城内,天丹宫深处。
夜虽深,宫阙内依旧灵光氤氲,静而不寂。
丹吾道君独坐云床,正闭目养神,忽有所感,抬眼望向殿门。
“明阳小友,这么晚了来找老夫,可是修炼上遇到什么难处?”
韩阳步入殿中,躬身一礼,并无过多寒暄,直入主题:
“晚辈深夜打扰,实因方才在城中察觉一事,隐隐觉得事关重大,心中难安,不敢不即刻前来禀报。”
“哦?坐下慢慢说,无需拘礼。”丹吾道君引韩阳至一旁的云纹蒲团落座,亲自斟了一盏清心凝神的灵茶递过去。
韩阳接过茶盏,未饮,便将今夜在天音坊察觉箫声有异,以神念捕捉到那一缕极淡天魔气息的经过,简明道出,末了肃然道:
“虽似仅为傀儡沾染之念,但能渗透入城,其背后恐非寻常之魔。”
丹吾道君听罢,面上并无意外之色,反而点了点头:
“韩小友神识敏锐,能于声色喧嚣中辨出那一缕魔念,确非常人。不过此事……老夫其实早已知晓。”
“道君早已知晓?”
韩阳微怔。
“不仅老夫知晓,”丹吾道君微微一笑,“东域坐镇各方的化神同道,对此类迹象,亦非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一直在密切关注。”
他见韩阳神色仍带疑惑,恍然笑道:
“说起来,倒是老夫疏忽了。小友修道岁月尚短,至今尚不满一甲子,虽已是元婴之尊,天资惊艳,但有些属于化神层级方有资格接触的……常识与布局,或许还未来得及了解。”
他示意韩阳用茶,自己亦端起茶盏,缓声道:
“你方才所见所感,并非偶然孤例。事实上,天魔在东域……从来就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两界之间的博弈与征战,早在两万年前,就已拉开了序幕。”
韩阳闻言,放下茶盏,眉头微蹙:
“两万年?传闻中那场大战,不是早已结束了吗?”
“结束?”丹吾道君轻轻摇头。
“两界大战以万年计,至今仍未结束,而是持续至今!”
丹吾道君稍作沉吟,似在斟酌如何让韩阳理解这跨越漫长岁月的棋局。
他并未直接解释,反而先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小友自踏入东域核心地域以来,一路所见所闻,观我东域修行界,整体气象如何?与你在江南之地的见闻感受,可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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