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男人的传承
是那个男人的传承 (第2/2页)更强大、更迅疾、轨迹更刁钻的黑魔法,如同怒涛般向白流雪涌去!
有的以数倍音速射出,带起肉眼可见的苍白音爆云;有的则悄无声息,如同毒蛇潜行;还有的并非直线,而是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试图从白流雪的死角发起攻击。
然而,白流雪仿佛未卜先知,身形不再有大幅度的闪躲。
他只是微微侧身、抬臂、点刺、格挡……动作精简到了极致,效率却高得惊人。
银色短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片绵密的光幕,将所有袭来的黑暗魔力精准地“点”破、震散。
不再需要华丽的步伐,只需最经济的移动和出招,魔法便如同被磁石吸引般,“主动”撞上他预设的瓦解点。
“疯了!那是什么?!”
“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
“他好像……提前知道魔法会从哪里来一样!”
台下的学生们彻底惊呆了。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白流雪防御得如此轻松、精准,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美感”,反而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和……一丝恐惧。
但只有白流雪自己知道,他已经逼近极限。
“太灵神功”的呼吸节奏与“超限专注”对精神的压榨是恐怖的,若非叶哈奈尔分担,他恐怕早已崩溃。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果然……是那个男人的传承!”斯卡蕾特眼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
在白流雪冷静而高效的防御姿态背后,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曾让她爱恨交织的身影在摇曳、重叠。
想起来了。
那个虽然无法像白流雪这样使用“闪现”,却能仅凭一柄魔力长剑,斩开地狱烈焰、撕裂她无数分身的史上最强剑客。
那个用贯穿心脏的一剑,让她沉睡了数百年才勉强恢复的男人。
“再多……再多展示一些给我看!你还没有完全模仿出他的剑术,对吧?嗯?白流雪同学~!!”
斯卡蕾特的嘴角慢慢咧开,那不再是甜美或俏皮的笑容,而是一种混合了疯狂、偏执与无尽渴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这一刻,连最迟钝的学生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教授使用的魔法,威力、速度、复杂性,都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空气中弥漫的恶意与压迫感,让不少学生脸色发白,几乎窒息。
白流雪依旧凭借着极限的专注与技巧,机械般地瓦解着攻击,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只要他有哪怕一丝失误,后果将不堪设想。
“再多一点!展示他的剑!!!”
斯卡蕾特发出一声近乎尖啸的呼喊,心形魔杖顶端,那颗变幻不定的宝石骤然凝固为最深沉的黑暗!
一个直径超过两米、内部仿佛有无数痛苦面孔挣扎的漆黑球体,带着吞噬一切的恐怖威势,缓缓凝聚,然后……轰然射出!
所过之处,光线扭曲,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不是教学演示,这是足以将整个讲台区域夷为平地的致命一击!
“呃!”
白流雪瞳孔骤缩!
超负荷运转的精神在如此恐怖的压迫下,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集中力的流动被打断,“太灵神功”的韵律一乱,脚下步伐随之踉跄!
“躲不开了!”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唰!
一道晶莹剔透、厚达半米、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巨大冰墙,毫无征兆地从白流雪身前的地面轰然升起,如同最忠诚的壁垒,挡在了他与那毁天灭地的黑暗球体之间!
哐啷!!!!!
震耳欲聋的恐怖撞击声与冰块碎裂的悲鸣响彻教室!
冰墙剧烈震颤,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大量冰晶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成齑粉,四散飞溅!
但最终,它顽强地没有彻底崩溃,硬生生将那枚黑暗球体挡了下来,将其蕴含的毁灭性能量导向两侧和上方!
噗通!
白流雪被爆炸的余波狠狠掀飞,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灰头土脸,胸口气血翻腾,但总算没有受到直接伤害。
整个大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冰墙缓缓融化、滴水的“滴答”声,以及学生们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正在释放魔法的斯卡蕾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铂金色的眼眸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那面正在融化的、布满裂痕的冰墙,然后缓缓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视线尽头,教室中排的位置,一位蓝发少女笔直地站立着,纤细的手臂前伸,指尖还萦绕着未曾散尽的冰蓝色魔力光屑。
她蓝色的眼眸此刻无比锐利,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毫不避讳地迎上了斯卡蕾特的目光。
“教授,”阿伊杰的声音清晰、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您……太过分了。”
“啊~!是阿伊杰同学呀?”
斯卡蕾特脸上那令人胆寒的狞笑如同变脸般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副略带惊讶、随即又转为赞许的甜美笑容,她拍了拍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正常”一些。
“非常值得称赞!为了保护同学,甚至不惜冒着被扣分、被责难的风险,也要挺身而出!这是多么珍贵的战友之情!深厚的友谊!哇~!而且,还如此完美地挡住了我的魔法呢!”
她用魔杖指了指那面正在融化的冰墙,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引向那奇迹般的防御。
只见冰墙虽然残破,但整体依旧晶莹剔透,表面未被任何一丝黑暗魔力污染、侵蚀。
“答对了!真的很了不起!但当然啦,我本来就没有任何要让学生受伤的打算哦,阿伊杰同学应该知道的吧?即使你没有出手,我也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停手的啦~”
斯卡蕾特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仿佛刚才那致命一击真的只是虚张声势。
“……”
阿伊杰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眸静静地看着她,里面没有丝毫信任。
但其他学生,在斯卡蕾特那充满说服的解释和轻松态度的感染下,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不少人露出了“原来如此”、“吓我一跳”的表情,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实际上,白流雪除了样子狼狈些,呼吸急促些,确实没有明显外伤。
“白流雪同学和阿伊杰同学,今天表现得都非常出色呢~”
斯卡蕾特拍了拍手,笑容灿烂,“我要给你们奖励哦!那么,理论部分我们下节课再讲,今天的课后作业,就是请大家研究一下,这两位同学分别是‘如何’挡住了黑魔法的。好了,以上……下课!”
叮……咚!
悠扬的下课钟声,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响起,精准得仿佛计算过。
斯卡蕾特对着台下学生们挥了挥手,然后如同跳舞般轻盈地转身,纯白的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身影很快消失在讲台侧面的教师通道入口。
学生们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后,教室瞬间被嘈杂的议论声、收拾书本的声响和离开座位的声音填满。
许多人离开时,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面正在加速融化的冰墙,以及讲台附近一片狼藉的地面。
阿伊杰没有理会其他人,她快步穿过正在散去的人群,跑到讲台边,来到刚刚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的白流雪身边。
“白流雪,你还好吗?”
她蹲下身,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
“没事。”
白流雪借着她伸出的手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冰屑,呼吸还有些不稳。
阿伊杰从制服口袋中掏出一方绣着银月塔徽记的干净手帕,想要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和脸上的污迹。
“看起来真的很危险。”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后怕。
“确实很危险。”
白流雪接过手帕,自己胡乱擦了擦脸,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不是你挡那一下,我最少得在床上躺够三个月。”
“那、那么严重吗?”
阿伊杰睁大了眼睛。事实上,直到冰墙升起的最后一刻,她内心都还在挣扎、怀疑……白流雪真的会挡不住那种程度的攻击吗?
但看到他步伐踉跄、即将被吞噬的瞬间,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那是近乎本能的行为。
白流雪警告她要小心斯卡蕾特,不过是十分钟前的事情。
现在她公然对抗这位可疑的教授,必然会引来对方的注意。
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但看着白流雪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她对刚才的选择没有一丝后悔。
“比起让白流雪受伤,被那个可疑的教授注意到,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教授……非常可疑。为什么其他人都好像没察觉?”
阿伊杰皱眉,看向斯卡蕾特消失的方向。
“那是她的‘专业领域’。”
白流雪将手帕还给阿伊杰,摇了摇头。
虽然过程惊险,但长时间极限运转精神后,此刻的集中力与感知,似乎确实比之前更加敏锐、凝练了一丝。
“现在你明白了吧?离斯卡蕾特教授远一点。她虽然是‘临时’教授,但很可能在艾特曼校长回来之前,都会一直待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艾特曼·艾特温此刻具体在何处、做什么,但白流雪通过“棕耳鸭眼镜”对大致时间线的把握,知道校长是因“淡褐土二月”的异动而离开,短时间内无暇他顾。
“大概正在某个地方,忙着让一个爱说梦话的‘大家伙’重新入睡吧。”
他低声自语。那个脾气暴躁的“神祇”,连梦呓都足以引发天灾。
而他下一个阶段的目标,正是获取“淡褐土二月”的力量。
但现在,眼前有更迫切的疑问。
“阿伊杰。”
他忽然开口。
“嗯?”
阿伊杰抬头,蓝色的眼眸映着他的身影。
“刚才那个……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流雪的目光锐利起来,盯着她,“挡住了那个黑魔法。”
斯卡蕾特最后释放的那一击,绝非普通一年级学生,哪怕是天才,能够抵挡的。
即使是现在的普蕾茵或马流星,也需要依赖天生的属性克制或特殊能力,才有可能勉强自保,而绝非像阿伊杰这样,看似轻描淡写地构筑起一面完全隔绝污染的冰墙。
“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阿伊杰用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天蓝色的发梢,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正在融化的冰水,表情有些困惑,“事实上,那么快发动魔法,我也是第一次。没有念诵咒文,也没有构筑复杂的魔法阵……只是觉得‘必须这么做’,然后冰就自己涌出来了。”
“是吗?明白了。”
白流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含糊的回答已经足够,不再追问,转身向教室外走去。
但阿伊杰却停留在原地,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不满和疑惑。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发生了某种只有她自己还未完全理解的“变化”。
那冰墙的强度、纯净度,以及对黑魔法污染的绝对抗性,都远超她平时的水平。
这显然是某种“领悟”或“突破”的征兆,可偏偏她自己对此毫无头绪,只有白流雪似乎洞察了些什么。
“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的吧?”
虽然现在的白流雪,对任何涉及“未来”和“秘密”的事情都三缄其口,但阿伊杰、洪飞燕、普蕾茵她们都隐隐感觉到,他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知晓着不为人知的轨迹。
“等到他真正信任我,愿意向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天,他会亲自告诉我一切。然后……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命运。”
阿伊杰望着白流雪走向门口的背影,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然后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