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寻枪记》理应吃到时代的红利
第19章 《寻枪记》理应吃到时代的红利 (第1/2页)司齐被一阵清晰的翻页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见谢华站在书桌前,手里捏着他那叠《寻枪记》的稿纸,眉头拧得死紧,眼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字句,嘴角向下撇着,几乎能挂住油瓶。
“醒了?”谢华听见动静,头也不抬,语气带着惯常的批判腔调,“‘枪呢?’‘我的枪不见了。’——这叫什么开头?”
司齐撑着发沉的脑袋坐起来,宿醉般的疲惫还未散去。
他还没完全清醒,他愣了愣,“悬疑开头啊!”
司齐觉得自己的开头不必上教材分析,可也不差,开局就埋了钩子。
“写的什么?老实说我没有看懂,前言不搭后语,颠三倒四,连个完整的故事都没有!”
谢华的批判就像冰水一样泼了过来。
司齐正色道:“谢华同志,这是意识流写法。”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尝试捕捉人物瞬间的心理真实,打破线性叙事……形散而神不散,它其实有一个主线就是寻枪,幻觉、梦呓、内心独白等等都是围绕这条线进行的。”
“意识流?”谢华猛地抬起头,不自觉就带点讥讽,“我看是‘意识乱流’!故弄玄虚!文学是给人看的,不是让人猜谜的!你写的这东西,除了你自己,谁能看懂?‘老鹰巷的瞎子说听见了脚步声……是皮鞋声吗?不对,好像是布鞋……’——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
他把稿纸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响,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
谢华指着稿纸,痛心疾首般摇头,“歪门邪道!司齐,我早就说过,那种猎奇的路子走不长远!你现在的路子越来越偏了,偏得离谱!”
“路有正邪没错,写作没有。考古记载,商周金文中的叙事,多采用正叙的手法,当时人习惯了正叙,那么,第一个发明倒序和插叙的人就是邪道了?”
“你不懂,真正的文学,要有筋骨,有结构,它包括语言的特殊性、情感的表现力、结构的完整性、主题的深刻性……”
熬夜写作的疲惫、还有谢华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混杂在一起,火“噌”地一下就点燃了,烧掉的是司齐仅有的理智和耐心。
司齐也提高了声音,他从床上下来,站到谢华对面,“文学只能有一种写法吗?只能按照你认定的‘正统’、‘经典’的路子来?王朦老师的《春之声》、《夜的眼》就用了意识流手法,难道也是歪门邪道?”
“你能跟王朦老师比?”谢华推了推眼镜,冷笑一声,“人家那是探索,是创新!你呢?你这是还没学会走就想飞!画虎不成反类犬!我看你就是基本功不扎实,写不出像样的故事,才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遮丑!”
“你看不懂,不代表它没有价值!文学应该包容,应该允许探索!而不是像你这样,拿着尺子到处量,不合你意的就一棒子打死!”
“价值?它的价值就是让人一头雾水,浪费时间!”谢华寸步不让,“编辑部每天收到多少稿子?编辑有时间看你这些梦呓一样的废话?我告诉你,你这东西,投到哪里都是退稿的命!别说《收获》、《钟山》,就是《海盐文艺》都不会要!”
两人剑拔弩张,声音越来越大,宿舍里充满了火药味。
一个坚守“文学净土”的卫道士,一个试图打破“成规”的探索者,观念激烈碰撞。
因为司齐和司向东的关系,司向东可以耐心看完,可以看到《寻枪记》的优点和不凡。
谢华却没有那个耐心仔细品读,他和司齐的矛盾,导致他戴着有色眼镜。
而且,谢华是“正统的”、“经典的”的文学观,司齐则是“叛逆的”、“现代的”文学观,更准确说“包容”的文学观,只要这个手法对于叙事,对于刻画人物,表达核心思想等有帮助。
一句话,只要有用,他就用。这属于典型的实用主义,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限制。
谢华就不一样了,意识流写法曾经被大规模批判过,没准他就受到哪位老师的影响,对这种写法有偏见。
就在两人要因为迥异的文学观,即将发生核爆级冲突的时候,这时,宿舍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陆浙生下乡演出风尘仆仆回来了。
他一看屋里这阵势,愣住了。
“哟,这是吵什么呢?”陆浙生看看面红耳赤的谢华,又看看明显带着怒气的司齐。
谢华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懒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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