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土窑惊变
第九章 土窑惊变 (第2/2页)“我是她奶奶的老姐妹,也是玄极教最后一任掌灯人。”
掌灯人!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瞬间让我后背发凉。
“玄极教不是早就覆灭了吗?”张菀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连枪杆都在微微晃动,显然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
“明面上是没了!可暗地里,传承从未断过。只是我们等的时机,一直没到罢了。”
“等什么时机?”我追问道。
“等五行全阴的女子齐聚青乌镇。”陈不易抢着开口,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
“李霏,谭英,田洁,还差两个。等五个人凑齐,五行逆克的阵法就能完成,到时候就能打开通幽之门。”
“通幽之门是什么?”张菀颤声问道。
“是阴阳两界的缝隙。”陈不易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向往,继续说道:“打开那扇门,就能见到死去的人,能问生死,能改命数,还能得长生!”
疯子!
这群人全是疯子!
“所以你们就肆无忌惮的杀人?”
我咬着牙,胸腔里的怒火如同野火般疯窜:“就为了你们所谓的长生,所谓的通幽之门,就要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不是杀人,是送她们去更好的地方。”
萍姑看着我,声音平静得可怕:“她们的生辰,注定要成为祭品,这是命,我们只是帮她们完成使命而已。”
“放屁!”
张菀红着眼睛怒吼:“李霏才十七岁,谭英才二十二,田洁也才二十八。她们有什么狗屁使命?难道就是被你们活活害死的使命吗?”
萍姑看着张菀,眼神里的怜悯更浓了,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菀菀,你还小,不明白有些事比生死重要得多。”
“比如什么?”张菀红着眼睛追问,泪水混着雨水滚落下来。
“比如......”萍姑顿了顿,目光落在张菀脸上,一字一句地说:“比如,让你奶奶安息。”
张菀猛地愣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就在她准备询问时,萍姑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
“你奶奶也是玄极教的人。”
“五十年前,她是教主阴九翛选中的第一个阴灵体。”
“可惜仪式没能完成,她就遭到了术法反噬,魂魄困在阴阳之间,永世不得超生。”
“这五十年来,她一直在无边的煎熬中受苦。”
“你胡说,我奶奶是病死的!”
“病死?”
萍姑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苦笑,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悲凉。
“你去问问镇上的老人,有谁见过你奶奶的尸体?”
“没有人见过。因为她根本就没死透。她的肉身还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魂魄却一半悬在阳间,一半坠入阴间,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魂魄撕裂的痛苦。”
张菀的脸彻底没了血色,惨白得像一张纸,握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我想起李木匠说过的话,李霏那身嫁衣,是裁缝铺王莺做的。
而王莺,正是谭英的师父。
如今萍姑又牵扯进来,说张菀的奶奶也是玄极教众.....
这个看似平静的小镇,到底还藏着多少和玄极教有关的人?
“所以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完成仪式,打开那扇阴阳之门,是为了救张菀的奶奶?”我强压着心头的寒意,沉声问道。
“不止。”
陈不易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虔诚。
“还有我们的亲人、朋友,所有像她一样,被困在阴阳夹缝里不得解脱的人,都能借此重获自由。”
“那你们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人?”我厉声质问。
陈不易嗤笑一声,语气冷漠得可怕:“没有无辜,她们的生辰就是原罪。”
“全阴生辰,天生就是淬炼阴灵体的材料,就算我们不找她们,她们也活不过三十岁,因为阴气太重,阳寿早就被折损殆尽了。”
他话音刚落,被按在地上的田洁,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按住她!”
陈不易立刻屈膝,死死压住田洁的脊背,让她动弹不得。
萍姑则重新端起那碗浑浊的液体,伸出枯瘦的手指,一把捏开了田洁的嘴。
“喝下去,这是用灶心土泡的水,还混了香炉里的香灰。喝了它,土气入体,就能克住你的水命,你就能......”
砰!
枪声骤然响起。
不是张菀的枪。
是从身后的密林里传来的。
子弹精准地打在陈不易脚边的泥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水。
“放开她!”
一道沉厉的男声,带着凛冽的杀气,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