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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砺剑待发

第二十一章 砺剑待发 (第2/2页)

半月有余,风尘仆仆的马车终于抵达了北京城外。时近黄昏,巨大的城墙在夕阳的余晖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赭红色,宛如一头疲惫的巨兽匍匐在华北平原上。城楼高耸,旌旗招展,昭示着帝国中枢的威严,但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按照惯例,朱炎入住位于宣武门外的“河南会馆”。会馆内早已聚集了众多来自河南的举子,人声鼎沸,空气中混合着各地的口音、墨香以及一种无形的竞争气息。朱炎选择了会馆内一个相对僻静的房间住下,没有急于参与举子们的频繁交际,而是先安顿下来,熟悉环境。
  
  他深知京城水深,绝非商丘可比。这里汇聚了天下英才,也充斥着各种势力眼线。他首先去拜会了会馆的负责人,一位在京中颇有人脉的河南籍老吏,送上了一份不算贵重但雅致的家乡土仪(自然是“石漆墨”),言语间极为谦逊,只道是后学末进,初来乍到,还请前辈多多关照。老吏见朱炎举止得体,又是新科举人,倒也客气地提点了几句京中注意事项。
  
  安顿下来后,朱炎并没有立刻四处投帖拜谒。他先是花了几天时间,徜徉在京城的大小书店,搜罗最新的时文集、邸报抄本以及一些流传于士林的“私史”、“杂记”,试图更快地把握京城的舆论风向和朝堂动态。他发现,相较于地方上对实务的关切,京中士林的议论更多围绕着朝中的人事更迭、阁部纷争以及虚无缥缈的“气节”、“清议”,务实的声音反而显得微弱。
  
  这一日,他取出离京前徐博士所赠的那方“观澜”印章,斟酌良久,最终写了一封措辞极其恭谨的信,附上两锭品相最佳的“石漆墨”和自己近期所作的两篇策论,托会馆的可靠杂役送往徐博士在京的寓所。信中并未请求引荐,只表达了对前辈的思念与仰慕,并恳请对其拙文加以指正。
  
  信送出后,如石沉大海,数日未有回音。朱炎并不气馁,他知道,以徐博士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接见一个陌生的地方举人。他耐心等待着,同时开始有选择性地参与一些同乡举子组织的文会。在这些场合,他大多保持沉默,细心聆听,观察着哪些人言之有物,哪些人只是夸夸其谈。
  
  他也留意到,一些背景深厚的举子身边,早已聚集了不少攀附之人,形成了许多小圈子。党争的阴影,即使在科场之前,也已隐约可见。他谨记着自己的根基在地方实务,绝不轻易卷入这些看似风光实则危险的派系漩涡。
  
  十日后,就在朱炎几乎不抱希望时,徐博士府上派人送来一封回信。信很简短,徐博士称赞了他的策论“根基扎实,颇切时弊”,并约他三日后午后过府一叙。
  
  朱炎心中微喜,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契机。他精心准备了见面时的衣着和谈吐,反复推敲可能的话题。
  
  三日后,朱炎如约来到徐府。这是一座并不奢华但极为清雅的宅院。徐博士在书房接待了他,态度比在商丘时更为温和。他没有过多谈论科举文章,反而问起了朱炎在归德府参与风物编纂、听闻他建言地方事务的一些细节。朱炎一一作答,言辞依旧谨慎,但着重强调了“因地制宜”、“民力可用”等观点。
  
  徐博士听罢,沉吟道:“如今朝堂之上,能如贤弟般留心地方疾苦、讲求实效者,实属不多。大多空谈心性,或汲汲于门户之争。”他轻轻叹了口气,“陛下励精图治,然……唉,积重难返啊。”
  
  他没有深谈下去,转而问起朱炎对辽东局势的看法。朱炎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更深的考较。他结合“路闻札记”中关于边镇军纪、粮饷运输的零星信息,以及自己对明末军事史的模糊记忆,避开了具体的战略战术,只从“边军粮饷”、“军民关系”、“情报刺探”等后勤与治理角度,谈了些务实的看法,强调“稳后方即是固前线”。
  
  徐博士目光微动,似乎对朱炎避开空泛议论、直指实务难点的思路颇为赞许。会面时间不长,临别时,徐博士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贤弟之才,不在科场雕虫。望你好自为之,勿负所学。”
  
  回到会馆,朱炎仔细回味着这次会面的每一个细节。徐博士虽然没有给予任何明确的承诺或引荐,但其态度已然表明了一种认可。这条线,算是初步搭上了,但这仅仅是开始。
  
  窗外,京华的夜色深沉,万家灯火中隐藏着无数的机遇与陷阱。朱炎知道,他的京城生涯,才刚刚拉开序幕。他需要更加耐心,更加谨慎,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在落子之前,必须看清整个棋局的脉络。
  
  他铺开纸张,开始给商丘的赵虎、张承业等人写信,除了报平安,更多的是询问民壮整顿的进展、车马行的近况,以及“路闻札记”是否记录了新的信息。远在千里之外的根基,是他在这权力漩涡中保持清醒和底气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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