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隧道三十七秒
第十一章 隧道三十七秒 (第1/2页)转运古镜的车队由两辆警车前后护送,中间是一辆经过特殊加固、内衬防撞防磁材料的黑色箱式货车。古镜被安置在一个充满惰性气体的透明密封舱内,固定在货车中部。陈风和一名文物局的老专家坐在副驾和随车监控位,紧盯着传感器数据。
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分。为了避开市区拥堵,车队选择了绕城高速,需要穿过一条长约两公里的老隧道——青石隧道。
隧道内灯光昏暗,间隔较远,车辆驶入后,立刻被包裹在一种单调的引擎回声和轮胎摩擦声中。
“温度还在降,密封舱内已到零下三度了。”老专家盯着平板,声音紧张,“液态金属的流动速度在加快,波形分析显示……它开始出现某种规律的脉冲,像心跳,但频率非常不稳定。”
陈风握着司镜令(林羽暂时借给他用),拇指上的扳指传来持续不断的、冰针扎刺般的预警感,越靠近古镜就越强烈。“还有多久出隧道?”
“大概一分半钟。”司机看着导航。
就在这时,监控屏幕突然剧烈闪烁起来,所有传感器数据乱码般跳动。车厢内的灯光也忽明忽灭。
“电磁干扰?!”老专家惊呼。
陈风猛地看向车窗外。隧道壁上的照明灯一盏接一盏地,以他们车辆为中心,向前后两个方向依次熄灭。不是停电,而是有选择、有顺序的熄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精准地掐灭光源。
黑暗如潮水般从前后涌来,迅速吞没了整个车队。只有车灯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但那光柱在浓郁的黑暗中显得异常无力,仿佛被吸收了大半。
“打开应急灯!加速冲出去!”陈风对着对讲机喊道。
但司机的回应带着茫然:“陈顾问……导航……失灵了。前面……好像没有尽头?”
陈风心头一沉,看向前方。车灯照射下,隧道笔直延伸,但原本应该在一公里多外看到的出口光亮,消失了。只有无尽延伸的、被车灯勉强照亮的粗糙洞壁。
“不对!”陈风厉声道,“我们进隧道才不到一分钟!不可能开不到头!停车!”
然而司机像是没听到,依旧踩着油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道:“快到了……就快到了……光……”
“他被影响了!”老专家试图去拉手刹,但司机力大无穷,一把将他推开。
车厢内温度骤降,呵气成霜。密封舱内,那面古镜表面的液态金属流动变得狂暴,在透明舱壁上投下疯狂舞动的黑影。监控屏幕彻底黑屏,只有刺耳的噪音。
陈风咬牙,将司镜令狠狠按在车厢内壁上,同时咬破舌尖,将一口混着血的唾沫吐在扳指上——这是他从林家手札残篇里看到的紧急驱邪法子,不知真假,死马当活马医。
司镜令骤然变得滚烫,表面泛起一层暗紫色的微光。
几乎同时,陈风“听”到了。
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刺入脑海的、亿万重叠的、冰冷粘腻的“计算”声:
“坐标……校准……时间……变量……载体……筛选……最优路径……消耗……”
这计算并非针对他们,他们只是恰好闯入了一个正在运行的“镜算”力场中!这个力场以古镜为核心,笼罩了这段隧道,扭曲了空间感,甚至可能干涉了时间!
“它在计算什么……”陈风头痛欲裂,死死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思维侵蚀。他隐约感觉到,计算涉及大量变量:城市能量节点、人口流动、情绪波动峰值、甚至……月相和星位。目标似乎是寻找某个“最优解”,一个“坐标”,或者一个……“时机”?
就在这时,前方驾驶室传来一声闷响,司机身体一软,趴在了方向盘上。车辆失控,朝着隧道壁撞去!
陈风扑过去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尖叫,车头险险擦过洞壁,撞上一排反光路标后,斜停在隧道中间。
后车来不及刹车,追尾碰撞,但力道不大。
世界突然安静了。
隧道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又依次亮了起来,从远及近,恢复照明。前方不远,就是隧道出口,城市的灯火清晰可见。
一切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黑暗和异常只是集体幻觉。
陈风喘着粗气,看向仪表盘时间:9点23分。
进入隧道时是9点21分。两分钟?感觉像过了至少十分钟。
他拿起对讲机:“后车!报告情况!”
“陈顾问!你们没事吧?刚才……刚才好像有团雾,什么都看不见,然后就撞上了。我们这边人没事。”
“雾?”陈风看向窗外,空气清澈。“司机昏迷了,叫救护车。检查古镜状态!”
老专家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查看密封舱。仪器陆续重启。“古镜……稳定了?液态金属流动恢复缓慢,温度回升到零度……脉冲消失。刚才的干扰……停了?”
陈风低头看向司镜令,扳指的预警感大大减弱,但并未消失,像是一头巨兽短暂地打盹后又闭上了眼睛。他拇指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焦灼般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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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林羽、苏瑶和周小雨正驱车赶往隧道方向,接到陈风出事的消息后立刻改道。他们在隧道出口附近的应急车道与车队汇合。
救护车已经拉走了昏迷的司机和轻微擦伤的警员。古镜被临时转移到一辆备用车上,周围拉起更严密的警戒。
陈风脸色苍白,坐在警车引擎盖上,向林羽快速讲述了隧道内的遭遇。“……它绝对在‘计算’什么,而且范围很大,我们只是被卷进了边缘力场。”他将司镜令还给林羽,“这东西关键时刻能预警,但也会让你直接感受到……那些‘东西’的思维碎片,很危险。”
林羽接过扳指,戴上。一瞬间,远比之前清晰的感知涌来:城市地下,那个代表“镇魂镜”主体的庞大存在依旧沉重冰冷;几个较小的共鸣点位置没变;而代表“永镇”古镜的那个点,此刻却显得有些……“沉寂”,像是耗能过大后的休眠。但最让他在意的是,司镜令传来一种极其微弱的、弥散在整个城市背景里的“杂波”,像是无数细小的镜面在同时低语,接收着某种统一的、隐形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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