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图书馆邀请、求知的门与看门老人
第十六章:图书馆邀请、求知的门与看门老人 (第1/2页)接下来三天,风平浪静。
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不安。
没有新的委托,没有奇怪的访客,甚至楼下的王阿姨都没上来催水电费。总局的监测网依然覆盖着事务所,那些银灰色的丝线在苏小糖眼中密密麻麻,但除了“观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平凡这三天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盯着那枚铜钱和银色铃铛发呆。
苏小糖也差不多,除了多一件:画画。她把这段时间见过的所有“颜色”都画了下来——噬界之卵的深紫,影噬者的纯黑,***记忆的淡黄,深紫存在的饥饿之眼,陈婆婆的多重防护,还有林平凡那复杂的、不断变化的银与灰。
画了厚厚一本。
第四天早晨,林平凡终于动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要下雨了。
“今天去个地方。”他说。
“去哪?”苏小糖放下画笔。
“我最熟悉的地方。”林平凡说,“陈婆婆说,图书馆只会出现在‘求知者最需要它的时候’,在最熟悉的地方等待。我想碰碰运气。”
“您最熟悉的地方...是哪里?”
林平凡沉默了几秒。
“我以前工作的单位。‘超自然灾害应对中心’的总部。”
苏小糖愣住了。
“可您不是...退休了吗?还能进去?”
“进不去。”林平凡摇头,“但我可以在外面等。而且...”
他顿了顿。
“而且,我有点东西,忘在那里了。如果图书馆真的会出现,那里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什么东西?”
“我的档案。”林平凡说,“我退役前的所有记录,包括最后那个S级任务的详情。那些档案,应该还封存在总部的深层数据库里。但我退役时,记忆被清洗了,想不起来具体内容。图书馆如果真有所有‘异常’的知识,那应该也有我的档案。”
苏小糖明白了。
他想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自己为什么退役。
想知道那些被抹除的记忆里,到底藏着什么。
这或许,也是对抗S-07的关键。
“我跟您去。”她说。
“可能会有危险。”
“哪儿不危险?”苏小糖反问,指了指窗外,“楼下便利店可能都有总局的眼线。”
林平凡笑了,很淡的笑。
“那就走吧。”
“超自然灾害应对中心”的总部,不在市中心,也不在郊区,而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城市边缘,靠近森林公园的一片“灰色地带”。这里名义上是“气象局下属研究所”,但实际上,占地五十亩的园区里,没有一根气象观测杆。
只有高墙,电网,摄像头,和偶尔进出、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林平凡把出租车停在园区外一公里处,和苏小糖步行过去。
雨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不大,但很密。两人撑着一把黑伞,走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像两个普通的、在雨中散步的路人。
“就是那儿。”林平凡指着远处那片被高墙围起来的建筑群。
苏小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她眼中,那片园区不是建筑,不是高墙,不是电网。
是一片“颜色”的禁区。
纯粹的、银灰色的颜色,像一口倒扣的巨碗,把整个园区罩得严严实实。银灰色之下,是无数层复杂的、流动的、不断变化的防护色——金色的加密,红色的警戒,蓝色的隔离,黑色的湮灭...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别说进去,就连“看”一眼,都让她的眼睛刺痛,像是直视太阳。
“那是...”她的声音在发抖。
“总局的核心防御。”林平凡说,“别说你,连我都进不去。我退休后,权限就被注销了。现在靠近围墙一百米内,就会触发警报,然后被‘无害化处理’——你可能连灰都不剩。”
“那我们来这儿...等图书馆?”
“嗯。”
“可是...”苏小糖看着那片令人窒息的色彩禁区,“图书馆...真的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不知道。”林平凡说,“但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我在这里工作了七年,每天进出,熟到闭着眼睛都能画出地图。如果图书馆要出现,这里是最有可能的——毕竟,我需要知道的‘知识’,大部分都封存在这里面。”
他们在距离园区围墙两百米外的一个公交站台停下。站台有顶棚,可以躲雨,长椅上还坐着个等车的老太太,抱着菜篮子打瞌睡。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除了那片银灰色的、令人不安的禁区,就在两百米外,沉默地矗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站台的顶棚,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公交车来了又走,老太太也等到了车,提着菜篮子晃晃悠悠地上去了。站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小糖看着手机,已经等了两个小时。
林平凡就靠着柱子站着,眼睛看着那片禁区,一动不动,像尊雕像。
“老板,”苏小糖小声说,“如果图书馆不出现...”
“那就明天再来。”林平凡说,“后天再来。直到它出现,或者直到S-07先找到我们。”
话音刚落。
站台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不是电压不稳的那种闪烁,是像老式电视换台时的“雪花闪烁”——整个画面扭曲、破碎、重组。
苏小糖猛地抬头。
然后,她看见了。
在站台的另一头,原本应该是广告牌的地方,出现了一扇门。
不是突然出现的,是“一直就在那里,只是你没注意”的那种感觉。一扇老旧的、深棕色的木门,门上挂着一个黄铜门牌,门牌上刻着两个字:
图书馆
字迹很潦草,像是随手刻上去的。
门微微敞开一条缝,里面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还有一股...旧书的味道。
“来了。”林平凡说,声音很平静,但苏小糖能看见,他周围的银色丝线,在剧烈地波动。
两人走到门前。
林平凡伸手,推门。
门很重,但推开了。
门后,不是站台的另一侧,不是雨中的街道,不是任何他们熟悉的场景。
而是一个...无限广阔的空间。
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
高耸到看不见顶的书架,密密麻麻,排列成无尽的迷宫。书架上塞满了书——不是普通的书,是各种材质、各种形态的“知识载体”:羊皮卷轴,竹简,粘土板,丝绸册,纸皮书,电子屏,甚至还有漂浮在半空中的、由光组成的文字流。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墨水、灰尘和某种...“智慧”的味道。
光线来自书架顶端,那里漂浮着无数个小小的、柔和的光球,像萤火虫,但更亮,更稳定。
而在门口,有一个小小的接待台。
台子后面,坐着一个老头。
很老很老的老头,头发全白,稀疏得能看到头皮,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他戴着一副老花镜,镜片厚得像瓶底,正在看一本巨大的、用某种兽皮装订的书。
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从镜片上方看了两人一眼。
“登记。”他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登记什么?”林平凡问。
“姓名,来意,想找什么书。”老头不耐烦地用枯瘦的手指敲了敲台面上一个积满灰尘的本子,“快点,我还有三本书要编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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