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草台班子还是需要反派帮助啊
第一百零六章 草台班子还是需要反派帮助啊 (第2/2页)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门外走廊的光影交界处。
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姿笔挺,眉眼如画,带着一种东方男性特有的柔和韵味,但那双望过来的眼睛却深邃平静,看不出情绪。
他手里甚至还捧着一杯冒着微微热气的、色泽诱人的甜果茶,姿态闲适得仿佛只是在自家花园散步。
是……是叫伶人吧?
那个在众目睽睽下被尸心杀死的调查员。
伶人似乎没在意艾文瞬间的惊愕和警惕,他微微低头,就着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口茶,随即眉头轻轻蹙起,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太甜了,这对嗓子不好。丰收母神信徒的酿酒和制茶技术真该再提高一些。”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艾文身上,手中的杯子微微抬起,做了个隔空碰杯的随意手势,脸上浮现出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下午好,艾文先生。”
艾文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最初的震惊迅速被压下,他没有慌乱,也没有立刻做出防御或攻击姿态,只是慢慢直起身,转过身来,正面朝向门口的伶人。
警惕仍在,但并非面对死敌时的那种紧绷。
“……你没死?”
他记得很清楚,当初提出让虞幸看画,作为引导威胁虞幸加入密教的主意,正是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调查员暗中递过来的。
那时他就明白,这人绝不是什么恪守正义的调查员,他们之间存在合作的可能,或者说,至少不是必然的敌对关系。
他的表情取悦了伶人,伶人勾唇,缓缓说道:“你从教堂偷跑出来,是为了和密教大祭司联络,询问情况,对吧?”
艾文脸色又阴沉了些许:“你都知道。你和那几个去教堂教室人的调查员说好了?”
伶人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小口,仿佛没听见艾文语气里的质询,他语气从容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不,我和他们没有关系,只是消息渠道比较多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直视着艾文:“而我知道的确实不少,比如密教的完整计划,大主教的真假,大祭司的真实身份……甚至是最终仪式的确切场地。”
艾文眉梢微挑,脸上露出明显的不信。
伶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微微一笑,语气平铺直叙:“对于大祭司芙奈尔来说,最有安全感、最便于掌控全局的地方,自然是她自己的庄园。地方足够大,地形完全熟悉,可以提前布置无数陷阱和防御。”
“即便仪式开始后,教会和调查员们发现了端倪前去阻止,身为庄园主人的她也能占据绝对的地利优势,她没有任何理由,不把仪式地点选在那里。”
艾文脸上的嘲弄淡去了一些,眼神变得专注。
伶人继续道:“在这之前,你和芙奈尔是唯二知道具体地点的人。但你很谨慎,甚至骗了虞幸,让他以为这是只有大祭司一人知道的重要信息,这种谨慎,在狂信徒里可不多见哦?”
艾文哼笑一声,听出这话里似乎并不全是夸奖。
“听上去,你想扮演一个无所不知的智者?那么现在,你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伶人将杯中剩余的甜果茶一饮而尽,随手将空杯子放在了旁边的窗台上,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眼看向艾文,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却仿佛多了一层别的意味。
“和上次一样,”伶人说,“一个提醒,一个建议。”
艾文沉默了两秒:“愿闻其详。”
伶人道:“尽管你们对仪式地点的选择和布置看似周密,但它已经被人找到了。而且,有人在那里做了一点‘小破坏’。”
艾文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他再次仔细打量伶人,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灵魂的黑暗。
不用多问,艾文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人就算不是密教的同路人,也绝对站在人类秩序的对立面。
他来提醒,多半是想在神国降临后为自己争取一个有利的位置或待遇。
“怎么证明你的情报是真的?”艾文沉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红宝石戒指。
如果仪式核心真的被破坏了,那麻烦就大了。
伶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他向前走了两步,从容地为艾文描述了一个场景:
“那是庄园主楼的顶层,一个没人注意的阁楼,里面已经被清空改造过了。”
“正中央是一个用黑曜石和某种生物的骨骼搭建的三层祭坛,上面刻满了密教符文和混沌象征,祭坛周围,按照特定的方位和序列,摆放着仪式材料。”
他语速不快,但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东南角,一堆经过防腐处理、但仍然散发着异味的人类断肢,主要是手臂和小腿。西南角,七个透明玻璃罐,里面浸泡着七颗不同年龄、性别的人类心脏。西北角,被切开处理过的巨大虫类怪物尸骸,东北角,则是今天才放进去的,人类日常的食物和饮水。”
伶人眼中含笑:“很抱歉,其中一杯甜果茶被我喝了。”
艾文听着,脸上的怀疑逐渐被凝重取代。
这些细节伶人绝不可能凭空编造,他真的知道,而且听这意思,他今天才进去过一趟!那么,伶人口中有人进入过仪式场地的话就变得可信了,既然伶人能找到那里,其他人未必就找不到。
伶人的描述还在继续,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隐秘的阁楼:
“祭坛正前方平放着一把仪式用的银质匕首,而在祭坛最高处,供奉着一幅描绘星空的油画。”
“最后那个是你提供的,用来在仪式中锚定你的主,对吧?”
“是谁?”艾文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已经不需要质疑伶人提醒的真实性,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和急切,“除了你还有谁进去过?他破坏了什么?”
“哦,那是一个很狡猾的家伙。”伶人慢悠悠地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玩味,“一个像老鼠一样难抓,热爱变些小戏法的……小纸人。”
“我们不如一起亲眼去看看纸人先生留下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