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削它!不听话的文物,一定得削!沈乐你说削哪儿吧!
第42章 削它!不听话的文物,一定得削!沈乐你说削哪儿吧! (第2/2页)两个月过完,这个项目也告一段落,老教授终于赶人了:
“能教你的都教你了——至少现阶段都教给你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练了。走吧,走吧!”
“把您名字说出来也可以吗?”
“……滚!”
沈乐一步一回头地滚了。滚回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披挂上铁甲,戴上头盔,捏着鼻子穿上皮靴,和它们交流感情:
“再带我看一次大明宫吧!我愿意从头开始走!我愿意走十个月回纥道!求求了!”
“给你磕一个也行啊!”
很可惜,并不行。铁甲也好,头盔也好,皮靴也好,给出去的记忆,都没有重播功能——
通关了就是通关了,不可能再来一遍。
沈乐给它们输入热流也好,把铁甲皮绳解开了重新串甲片也好,给皮靴刷灰尘涂油也好,甚至真的给它们磕了一个也好,没反应。
唉,就惨……
有生之年,我还能再看到一次大明宫吗?
或者,我应该尝试,对外征集一些盛唐时期的文物,动手修复,赌一赌运气?
沈乐唉声叹气。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无效,也只好动手干活,期待这组铠甲武器的下一件,能够给他满意的答复。
铠甲基本上修复完毕,剩下的,就是沙漠里面一起扒拉出来的那个矛头,和后面的半截木柄:
“唔,这个难度终于不怎么高了……”
沈乐安心地吐了口气,卷起袖子干活。矛头是铁质的,柄是木头的,修复这些东西,他都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
基本上不用怎么纠结,铁器清理、除锈、用金行力量填充;木柄拆下来扔到水里,倒营养液催长就完了……
了……
了……
沈乐瞪着木柄和矛头的接合部分说不出话来!
说好了只是个木柄呢!
说好了把木柄往矛头后面的空心处塞进去,再钉个楔子固定好就完了呢!
说好了批量制作的,步兵最常见,也最便宜的武器呢!
为什么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塞东西啊!虽然不怕丢,但是,真的不会出现,这把长矛因为太便宜了,打坏了、折断了,随手就丢掉的事儿吗?
沈乐死死盯着ct图像。还好他够谨慎,稳了一手,明明是一眼能望到底的物件,还是扔到ct机里走了一遍。
当然,初心是为了探伤,确定这个矛头哪里有比较大的裂缝、伤处,拆解的时候要分外小心;
然后,就给自己拆解出了奇怪的东西:
“这里面到底是啥?小小的,形状特别奇怪的……”
他耐着性子,用细针、小刀一点一点剔拨勾挑。矛头木柄历经岁月,已经非常酥脆,稍微用力大一点,就能直接塌下来一块。
截面积不到一平方厘米,长度不到五厘米的固定楔子,沈乐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把它拆下来,双手捧着木柄,供奉到边上:
“来,让我看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把精神力探入矛头内部,裹住、托住那件形状诡异的不明物体。
慢慢倾侧矛头,在尽量让不明物体均匀受力,不发生形变的情况下,把它“请”了出来。
灯光下,才扫过一眼,就忍不住叫一声苦:
“这东西要我怎么修啊!!!”
面前的东西,嗯,只能说是东西了,沈乐第一眼甚至没看出到底是啥。仔细观察好几遍,才理清了一点脉络:
这是一把刀。
或者说,曾经是一把刀。
刀身厚重,刀背锋利,千载而下,刀锋之上,依然隐隐有血光留驻。
然而,藏在矛柄里面的,只是几块乱七八糟的碎铁,被勉强锻打?粘合?焊接?总之,是弄成了一小团……
如果不是粘合得非常粗糙,还能看到那些碎铁原本的模样,沈乐想破脑袋,估计都想不出它曾经是一把刀。
“好了,现在要恢复它的原样。”沈乐长长叹了口气。他把这一小团钢刀的尸体,送到ct机里去重新扫描,咬咬牙给自己打气:
“我能的!”
“我一定能的!”
“大不了一次一次发动共鸣,找齐它所有的碎片,再把它修好!”
他先动手修复长矛。拆出内容物之后,矛头果然十分容易修复,并没有花沈乐多少时间;
倒是长矛的矛杆本身,让沈乐折腾了很久。倒下去的营养液,它总是不肯吸收,或者说,吸收非常缓慢;
而生长的速度就更别提了,沈乐往里丢了几十个生长法术,那根半腐烂的矛杆,连内部的酥松部位都没有填充完毕。
沈乐唉声叹气,又是用放大镜观察,又是制取切片、在显微镜下拍摄横切面、正切面和弦切面的照片,最后,把照片放到群里求助:
“师兄师姐们求求了,有谁认识林业方面专家的——帮我看一眼,这到底是什么木头?”
好长一段时间寂静。然后,沈乐在南方认识的,修复古船的那几个博士,纷纷发表意见:
“不是我认识的木头。”
“我也不认识。”
“看形态,看细胞排列特征,不在我认识的范围内。”
“你在哪里找到的?”
“塔克拉玛干沙漠里……”
沈乐唉声叹气。须臾,群里跳起来两个字:
“胡杨?”
有方向就好。沈乐按图索骥,翻了一堆资料,长长地叹了口气。
胡杨,真的是胡杨,活着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的胡杨——
这种大树对沙漠绿洲的水土保持,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是,就连它们,都被无情地砍伐下去,做成了长矛的矛柄,这种涸泽而渔的方式……
当年,安西四镇,已经到了多么危殆的地步了啊……
既然知道是胡杨,那就好办了。沈乐查了一堆资料,请教了当地特事局的员工——当然,是通过他们,请教了当地林业局的专家。
然后,专门调配了胡杨适配的营养液,开始往里面丢法术:
“长!长!长!给我长!”
胡杨矛柄精神抖擞地长了起来。这种树,在沙漠干旱的环境下,生长得非常缓慢,想要长到一根长矛那么长,至少要七八年;
然而,在水分充足的时候,或者说,在人工灌溉和养护下,它们也可以在二三年内,就长到两三米高。
此时此刻,它被泡在长长的水槽里,一桶一桶营养液哗哗往里扔,这根树干甚至长得有点忘乎所以:
“你别长叶子啊!你长叶子干什么!你给我按原来的样子长,长成长矛的形状就可以了啊!!!”
他劳心费力,不断沟通。胡杨却不停地抽枝条,不停地长叶子,主打一个不听不听就是不听,已读乱回:
这种在沙漠当中生长的大树,它能顶着连续上百年的干旱长起来,把树根扎到二十多米深的地下,可谓坚刚不可夺志。
此刻,它没有用树根把水槽扎穿,已经是给了沈乐面子,或者说,沈乐给水槽里加的营养液够多……
沈乐额头冒汗。他从双手悬在水槽上空挥舞,到双手按进水中,再到往前一扑,死死抓住那根矛柄。
左手攥着铜片压在矛柄上,右手绿光闪耀,拼命往里输入热流:
“你到底听不听话了!再不听话,我把你新长出来的部分全都切了,再让你重新长!!!”
铜片嗡嗡鸣动。在铜片强力压制下,胡杨木矛柄终于停止了抽侧枝、长叶子、长树皮,开始老老实实,开始往前方生长。
沈乐耐心等待了十几分钟,把它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根长长的、漂漂亮亮的矛杆,甚至杆子上烙印的字迹都历历分明:
“刘阿大”
“赵十一”
“许三”
“王阿狗”
字迹一行迭着一行。有大有小,有工整,有潦草,有东歪西倒,甚至还有缺胳膊少腿。
沈乐轻轻抚摸着这些黑褐色的字迹,好一段时间,神思不属:
这是它历任主人的名字吗?
是从一个人手里,传到下一个人手里……它前面的主人,是升迁了,调到别的队伍去了吗?
还是残了,牺牲了?
木柄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里,一声不吭,也不传递任何记忆。沈乐发了好一会儿呆,回过神来,跳脚大怒:
“你怎么又长叶子了!信不信我削你啊!!!”
【削!一定得削!】
【削它!】
【小树不削不直溜,小人不打哏啾啾!】
小家伙们四面八方起哄。小木偶甚至跳到柜子旁边,吃力地抱了那边沈乐为砍铜印买的、刃长三十厘米的黑刀过来。
它抱着这柄能有自己一半高的生存刀,一摇三摆,递到沈乐手边:
【给!削它!】
沈乐:“……”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我就算要削它,也是放到车床上去削,用这么重的生存刀,我根本控制不好,削不出完美形状?
他还在为难发呆,身边飕飕作响,小墨斗已经挥舞着铅坠荡了过来。
在他身边啪嗒一落,开始指挥箱子里的刀子、斧子、刨子、凿子:
【沈乐!你说要削成什么样!我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