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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多事之春

第356章 多事之春 (第2/2页)

契丹人掌握了幽云十六州,不仅极大地提升了国力,而且从此便掌握了战略主动权。
  
  虽然汉人后来也不乏收回幽云十六州的尝试,然而柴荣北伐未成便病死,赵光义更是遗恨高梁河,所以幽云十六州至今仍在契丹人手里。
  
  现在辽国境内同样遭遇强震,城郭损毁,军民伤亡惨重,这对于刚刚继位、根基未稳的辽主耶律洪基而言,无疑是巨大考验。
  
  而外患往往能转移内部矛盾,赵祯深知此理,他担心辽国年轻气盛的新主会铤而走险,借南侵来巩固权位、转嫁危机。
  
  仔细看了半晌地图,赵祯开口道。
  
  “邓宣言,传朕口谕,召枢密使贾昌朝、韩琦即刻入宫议事。”
  
  “是。”
  
  没让官家等太久的时间,枢密使贾昌朝与韩琦便一前一后的来了。
  
  贾昌朝须发已见灰白,身形微胖,着一身紫袍,而韩琦则正值壮年,气度沉凝,眉宇间带着刚毅之色。
  
  “枢密院转上来的军报朕看了,幽州地震,契丹人又似有调兵迹象,虽未明指我朝,然其心叵测,不可不防。”
  
  韩琦手持笏板,率先躬身应答,声音沉稳:“陛下明鉴。据河北缘边巡检司所报,幽州地震之后,民生凋敝,急需救灾,辽军短期内大规模南侵之可能不大。然小股游骑越境刺探、骚扰之事,近日确有增多。枢密院已行文河北诸州,令其加强堡寨巡防,整饬武备,严查奸细,并令水师于河淀一带多加戒备,以防不测。”
  
  赵祯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贾昌朝:“贾卿以为如何?”
  
  贾昌朝上前一步,声音洪亮:“陛下,臣以为对辽国不可仅止于被动防备,辽国新主年轻,权位不稳,正乃其虚弱之时,我朝当示之以强,方可慑其野心。臣建议,可命河北沿边州军,择机举行大规模操演,炫耀武功,使辽国知我边备森严,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可密谕边将,若遇小股辽骑越境,当予以反击,擒获首恶,枭首示众,以儆效尤!如此,方能彰显国威,令辽国知难而退。”
  
  韩琦闻言,眉头微蹙,出言反驳:“贾枢相,耀武扬威或可一时慑敌,然亦可能适得其反,激化边衅。况河北驻军刚经水灾,又多年未经大战,战力几何,尚未可知若操演不慎,反露破绽,或反击失利,损兵折将,岂非徒损国威?臣以为,当前仍当以稳守为主,加固城防,静观其变,待辽国内部局势明朗,再定行止不迟。”
  
  贾昌朝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韩琦:“韩枢密未免过于谨慎!岂不闻‘示弱则招侮’?我朝若一味隐忍,契丹人必以为我朝可欺,蚕食之举将变本加厉!唯有示敌以强,方能换得安宁,至于边军战力,正需借此等机会加以锤炼!若因惧怕失利而畏缩不前,则军心士气何以维系?”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渐起。
  
  贾昌朝力主强硬,认为唯有展示肌肉方能震慑辽国;韩琦则坚持稳守,主张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以积蓄国力为主。
  
  赵祯静静听着,并未急于表态。
  
  二人政见本就不同,此番争论亦在预料之中,甚至是他乐于见到的.若是两位枢密使完全是一条心,那才会让他感到不安。
  
  “北事暂且按下,容朕稍稍思虑后再定。”
  
  待二人声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将话题引向另一处。
  
  “麟州屈野河地界之争,夏国使者纠缠不休,边境对峙日紧,尔等有何对策?”
  
  提及西夏,贾昌朝的精神陡然一振:“陛下,夏酋谅祚幼冲,国政皆由没藏讹庞把持。此贼弑君篡权,人心未附,亟需对外逞威以固位,故而其在屈野河步步紧逼,意在挑衅!臣观其行径色厉内荏,若我朝示弱,彼必得寸进尺。故为今之计,当以强硬对强硬!”
  
  “庞籍在河东,一味避战,坐视疆土日蹙,边民受辱,实乃懦弱误国!臣建议,当密令麟、府等州骁勇之军,精选劲卒,渡屈野河,突袭其设在东岸之据点,焚其禾稼,毁其营垒,并夺回河西故地!同时,遣使严词诘责夏国,责令其不得再越雷池半步!如此,方可一劳永逸,解决划界纠纷!”
  
  “贾枢相此言差矣!万万不可!”
  
  韩琦脸色一沉,立刻出声制止:“屈野河两岸地势开阔,夏军骑兵往来迅捷,我军若贸然渡河出击,胜则不过收复数里耕地,败则恐有全军覆没之虞!庞经略在边多年,熟知敌情,其持重之策,乃是为国惜兵,避免中了没藏讹庞诱敌深入之计!夏军巴不得我大军离巢,彼便可发挥骑兵之长,于野战中歼我主力。届时,恐非屈野河一地之失,麟州、府州皆危矣!”
  
  他转向御座,言辞恳切:“陛下,臣在陕西经略多年,深知夏军战力,尤其骑兵之锐,不可小觑。我军长于守城,短于野战,当下之策,仍当如庞经略所奏,固守堡寨,加强巡逻,对夏人小股骚扰予以打击,但绝不轻易大规模越境。同时,可在外交上与之周旋,利用其国内矛盾,分化瓦解。没藏讹庞地位未稳,久拖不决,其内部必生变乱,时间在我而不在彼!”
  
  “韩枢密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是当年好水川之败,挫尽了锐气?”
  
  贾昌朝闻言,面露讥诮之色:“若依韩枢密之言一味固守,则屈野河以西膏腴之地,岂非拱手让人?边将士气何存?国朝体面何存?没藏讹庞正是窥准我朝畏战之心,方才如此猖狂!唯有迎头痛击,方能打断其脊梁!”
  
  “贾昌朝!你——”
  
  韩琦勃然变色,好水川之败是他心中隐痛,被贾昌朝当面提及,顿时怒意上涌。
  
  “够了!”
  
  御座上,赵祯一声低喝,虽不响亮,却瞬间压下了殿中的冲突。
  
  两人立刻躬身,齐声道:“臣等失仪,请陛下恕罪。”
  
  赵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
  
  他何尝不知贾昌朝主战,有借边功巩固权位、打压政敌的私心?又何尝不明韩琦主守,是基于对宋夏军力对比的清醒认知?
  
  沉默良久,赵祯方缓缓道:“辽事,暂依韩琦所奏,以稳守为主,加强戒备,勿启边衅;夏事,令庞籍加紧麟州、府州防务,对夏军过界抢掠者,可相机予以惩处,但不得主动越河寻衅.另,告知夏使,划界之事,不得再有无理纠缠,若夏天前不能谈妥,朕必禁绝榷场,断其利源。”
  
  这番处置,依旧是平衡之道,既未采纳贾昌朝的激进攻策,也未完全认同韩琦的全面守势,而是在守势中加入了有限的强硬。
  
  也不等两位枢密使再说什么,赵祯挥了挥手,疲惫之色更浓。
  
  “退下吧,尔等身为枢密使,当以国事为重,同心戮力,勿再作无谓之争。”
  
  “臣等告退。”
  
  贾昌朝与韩琦躬身退出垂拱殿。
  
  殿外,春雨依旧淅淅沥沥,打在台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两人由内侍帮忙撑着伞,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走在宫道上。
  
  大宋的西、北两个方向的边疆正维系着一种脆弱而紧张的平衡,而庙堂之上的暗流却远比边境的局面更为汹涌复杂。
  
  殿内重归寂静,唯闻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赵祯独自坐在御榻上,望着跳动的火焰。
  
  北方的地震,西边的对峙,朝中的党争,国库的匮乏.千头万绪,如同殿外沉沉的阴云,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多事之春啊。”
  
  赵祯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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