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并行与换拍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并行与换拍 (第1/2页)“不用。”朱瀚抬手,“去把西角那口小井的井绳换一根,明早孩子来提水,不要断。”
“是。”阿槐走了两步,又回头,“王爷,韩侍郎留下了。”
“嗯。”朱瀚摆摆手,“我去。”
廊下,韩朔背着手站在那块“走得直”的石前,影子把他的身形拉得很长。
他听见脚步,回头笑了一下:“瀚王,今日我教那一列收得最齐的那一回,不是我教得好,是他们闭眼了。”
“闭眼是把眼睛收回心里。”
朱瀚道,“心里有了光,脚就不乱。”
“我自己练时,杂念会往外跑。”
韩朔轻声,“今日练了两遍,忽然明白——我不必赶它回去,我只要把步子走好,它自己就回来了。”
“你走出了自己的线。”
朱瀚看他,“这就够。”
韩朔沉吟:“瀚王,你让我教第二条线,是怕我贪快?”
“不是。”朱瀚笑,“我知道你不怕逆光。”
韩朔一愣,随即失笑:“我确实不怕。”
他顿了顿,忽又道,“那少年白榆刻字那一刻,我心里说了一句‘服’。”
“服就好。”朱瀚点头,“服不是服人,是服自己听见的那声。”
次日清晨,太学石阶前再立三石。
三行大字一字挨一字立在阶前:站得稳、走得直、收得回。
人未多,风轻,石边先是围了四五个孩童,指指点点。
那位老人也来了,背着竹尺,照例先扫了一圈,才在石旁坐下。
“殿下。”掌院走来,压低声音,“昨夜我在院里转了两圈,睡不着。想着‘直里有弯’,我便拿干笔在空里画。画着画着,忽然就睡了。”
朱标笑:“先生画得好。”
“我也不知道好与不好。”掌院摆手,“我只知道昨夜没有做噩梦。”
“那就是好。”朱标道。
朱瀚在台阶上画了几个小圆,把众人分成五六组,每组各自练各自的“收”,收成了,再并一并。
韩朔挑了一组最杂的:里头有城外来的小贩、有太学里口吃的学子、还有一个老年匠人。
他站在圈外,先看,后点,再收。
点得极少,收得极稳。
到第三回时,那口吃的学子说话不再磕绊,声音比前一日圆了不少。
“王爷。”白簪来到石边,轻声,“白榆,自个儿带了一小队孩子,往西巷去了。”
“他愿意带人了。”朱瀚点头,“好。”
“他走之前,停在‘收得回’这里看了很久。”
白簪道,“他把手按在石上,又放下。”
“他与自己说了一句‘我到了’。”朱瀚笑。
白簪眼神一动,随后也笑:“王爷,石边有一个人,眼睛一直盯着字看,很静。他脚步像拆了又装过。”
“去看看鞋跟。”朱瀚道。
白簪点头而去。
午后,院内渐渐人多。有人从外城赶来,喘着气在石前站住,眼睛在三行字上走来走去。
也有人在旁边的小筐里翻瓦片,翻出一片空白的,执笔写下小小两个字:“试试”。
写完,把瓦片垫到石座下。
“殿下。”老人忽然站起,把竹尺递到朱标手里,“你来写一笔。”
“写什么?”朱标问。
“写‘久见常’。”老人笑,“那日王爷写了‘久常’,我看着手痒。”
朱标受了竹尺,站在第三块石旁,仰面看了一眼,才落笔。
刻毕,人群里忽有掌声。掌声不大,像细雨。
朱瀚侧耳,心里的“回声图”一展,脚步的密度像点点墨落在绢上——最密的一团,在石前右侧。
那里站着一个青年,衣著朴素,鞋底厚实,双手搭在自己腰侧。他在看字,也在看人。他的脚步之前乱,如今很稳。
“他会开口。”朱瀚在心里道。
果然,青年抱拳走到石前,声线不高:“殿下、王爷。小人做货郎,走南走北(他立刻改了口)——走城内城外,脚底的路多。今日看了这‘收得回’,念起来,心里就不慌了。我不懂书,但我懂一个‘回’字,该回就回。”
“说得好。”朱瀚点头,“你叫什么?”
“李合。”青年答。
“合线的‘合’?”朱瀚笑。
“是。”李合也笑,“我爹起名图个顺。”
“你脚底板厚。”朱瀚目光落在他鞋上,“走已多,收得也会更快。你愿不愿意在这里帮缪行带一队?”
李合愣了两息,眼睛一亮:“愿!”
“那就留在第二圈。”朱瀚道,“我给你三句话:看肩、看脚、看呼吸。只看这三件,不要贪。”
“是!”李合应得利落。
石前的风换了一道,像有人把帘子掀开又轻轻放下。
朱瀚抬头,日影已经挪到了另一边。他忽然道:“标儿,今日再立一块小石,写‘不说’。”
朱标愣了愣,笑:“写在三石边上?”
“写在三石后头。”朱瀚说,“告诉人:站、走、收之外,还有一件事叫‘不说’。”
石匠立刻去抬石。老人把竹尺一拄,眯眼笑:“好字。沉得住。”
夜来风起,旧学府的槐影在院心铺开,像一床皱了的被。
朱瀚独自一人站在廊下,手指在柱子上轻轻敲了三下,像打的是心里的鼓。
“签到。”
【签到地点:旧学府正院槐影】
【奖励:步盘术·三式(并行与换拍);附赠:‘心火不熄’延一天】
他收回手,轻轻一笑。
身后脚步轻,朱标抱着一卷薄薄的木牌样式走近:“皇叔,我在想一个法子。”
“说。”
“把‘站、走、收’刻在小牌上,牌背写一小段话,挂在太学与这处院门边。”
朱标眼睛亮,“让人取一块回去,翌日再换回来。谁拿了牌,谁就要把牌背写的话做成。”
“这事好。”朱瀚点头,“但别多。先五块。”
“我想也是。”朱标笑,“太多,轻了。”
“谁来写牌背的话?”朱瀚问。
“先让先生写。”朱标道,“老先生写话,稳。”
“再让孩子写。”朱瀚补了一句,“孩子写话,真。”
“好。”朱标点头,“我去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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